戚泽说道:“小僧一片丹心,日月可鉴。苦根道长若觉此法不通,敢问道长又有何良策?”
苦根老道傲然道:“贫道以棺材菌为药引,融合五毒精华,制炼一粒五毒降蛊丹,只要服下此丹,可令蛊虫身受大补,陷入沉睡之中,到时便可放手施为!”
戚泽冷笑道:“若是那五毒降蛊丹药力太弱,蛊虫吃了入睡不得,又或是药力太强,散布于王妃体内,岂不将王妃也一并毒死了?”
苦根老道笑道:“老道浸淫丹道数十载,这点手段还是有的,保管药性刚好,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戚泽笑道:“也罢,小僧的法门兵行险着,道长的法门更为稳妥一些,还是先用道长的计策罢!”
镇北王也觉该当如此,说道:“那便按苦根道长之言,先以五毒降蛊丹试试,还请道长莫辞辛劳,尽快炼成此丹,只要医好爱妃之病,小王定有厚赠!”不好厚此薄彼,转头对戚泽道:“大师佛法精湛,小王深自佩服,这些时日还请留在王府之中,小王也好朝夕请益,若有甚么吩咐,但请开口,小王无不应允。”
戚泽笑道:“小僧左右无事,正想讨些斋菜吃吃,正好也见识一番丹鼎门驰名天下的炼丹之术。”
苦根道人哼了一声,多了个看热闹的狂僧,如今已是骑虎难下,若治不好王妃的蛊病,丢脸事小,镇北王转投大菩提寺寻求支持事大,匆匆告辞,跑出去寻齐承炼丹了。
戚泽成了闲人,略一打量这间精舍,只觉从布局到陈设,皆是精雅非常,细腻之间又不失落落大方,显示出主人匠心独运之意,看镇北王生的斯文,绝无这等巧妙心意,不消说定是出自这位王妃之手。
不知怎的,戚泽自一入精舍,便觉有些不对,具体又说不出来,总觉有些别扭,怀中古灯檠亦有些发热,其上佛火金焰微微摇动,正要详细查探,忽听床上那王妃低低一声呻吟,似有醒转之状,便道:“王妃要醒了,小僧暂且告退。”
镇北王恭送他出了精舍,回转之时,见王妃已然坐起,一双晶亮的眸子满是温润之意。
镇北王坐在床边,柔声说道:“爱妃可觉好些了?”
王妃一双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轻轻说道:“好些了,贱妾这几日缠绵病榻,叫王爷费心了。”
镇北王道:“夫妻一体,爱妃何必与我客气?既然醒了,不若进些膳食?”
王妃低低应了一声。镇北王大喜,当即吩咐传膳。
王妃忽然说道:“方才贱妾睡梦之中,隐约感觉有人进来,不知是甚么人?”
镇北王道:“是丹鼎门的苦根道长,还有另一位来自大菩提寺的高僧。”
王妃道:“哦?王爷连和尚都请来了?”
镇北王笑道:“为了爱妃之病,我恨不得将天下所有修行人都请来,区区和尚算得了甚么?不过那圆信虽是大菩提寺出身,却是一副乞丐打扮,游戏风尘,道行是有的,只是不知治病的手段如何。”
王妃双目晶然,有些泫然欲泣,道:“贱妾受歹人所害,每日受苦,真不如死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