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男装还是挺帅气的。「

「您也是。「

当格温听见弥海拉和自己说出这句话，并且自己也作出了回答之后，便沉默消沉了一会。

但现在这种程度的打击已经无法对他造成暴击和伤害了。

他理了理领子，伸手握住弥海拉的手腕。

鼠龙美少年看着他：「紧张了？还是有什么事情呢。」

格温松开手，走出门，踮了踮足尖看向不远处列车站大大的标牌：【30分钟后，华莱士兄弟列车到站】【90分钟后，吹胡子歌手列车到站】【150分钟后，……】

摸了摸口袋里，娜塔莉塞给自己的通行车票，格温想这已经是第二张了。

第一张是龙炎给的。

黑色的边边与暗褐色的主题，上面有着烫金的字体，看上去偏现代化的设计。

但这或许就是尊贵的象征。

格温问：「弥海拉，你的源力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得到的呢？」

「怎么忽然这样问？「

「好奇。」格温口不对心，「随便问问。」他率先走入车站，拿出车票，对头顶熊皮帽的威尔吉售票员要了两个去马戏团【酒鬼老爷号】的座位。

「站票？坐票？还是卧票？」威尔吉人问出了会让人轰堂大笑的问题。

弥海拉捂着肚子，大腿不断颤，足尖时不时点地，憋的很难受。

格温用源力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但感觉控制不住，因此笑的更加放肆，不过用幻术遮掩了表情：

「站票。」

十分钟的车程坐什么，趟什么?又不是在列车上面做生意!唔…嗯?格温隐隐约约抓住了酢茶节这个大银趴节的一些重点，随后将怜悯的目光投向了弥海拉。

上车后。

格温问弥海拉：「说起来，弥海拉你没有女朋友吗？」

「没有！「

鼠龙美少年骄傲地挺胸，被幻术遮挡的尾巴都甩到了格温的小腿上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明白了，我了解了。」

格温想自己已经是完全明白的程度。

弥海拉虽然看上去的扫货程度是火花的数倍，但论纯情程度……好吧，差不多吧。

窗户外的画面很快从喧闹的街道，到了更加喧闹的各色帐篷与咕哒滴哒的各种嘈杂欢笑的声音，五颜六色缤纷色彩的气球，还有装着红鼻头的小丑。

「我从来没有去过类似的地方。」格温说。

「那你有福气了啊。「

「何解？」

「第一次来到马戏团的人可以享受第一手的占卜，第一口甜腻的美食与第一次兴奋愉快地感觉。我喜欢和第一次的人玩。」弥海拉秀丽的脸上挂满了笑容，倒是让人内心涌出一些愧疚，愧疚与对他说的话产生的奇妙误解。

「我们来是有工作的。」格温双手插兜，脸上的厚油彩遮不住精致的五官，引得不少人频频回头观望。

弥海拉同样享有这种待遇，但他更热情，脸上的笑容完全没有停下来过，还对着看久或看待的人送出飞吻。真让人想要把他狠狠地办了，狠狠地给他做引体向上、俯卧撑与仰卧起坐咆三十分钟教练套餐，六十分钟金牌教练套餐，九十分钟的瑜伽服柔软体操心吔！

「放轻松点嘛。」弥海拉说，「虽然是工作，但是要抱有享受的心情去做才行，不然我们怎么去寻找那些潜入进来的人呢？」

「我有办法。」格温不是来真的游玩的。

「请说。「

格温偏头，打量了下这辆列车的地形「我会赋予他们礼物。」

「哦？」

格温的右手轻轻摁在肚子上面，」我改造了一些影兽，将它们改造成了可以释放大规模的阴影信息素的品种。然后，我会把它们作为夺心魔馈赠送到他们的身边并进行引爆，最后…」

「通过感知系统去捕获？不错啊，这个计划，只要是信仰夺心魔的就会遭殃呢，在这里的话。」弥海拉笑嘻嘻的又提出了另外一个问题，「如果有信仰夺心魔的无辜者呢？」

「……」

「干嘛，干嘛看着我？」

」我只想看看你，看看你会不会对于自己说出来的这一句话产生真正意义上的愧疚与知道错的态度。仅此而已。」

「哎呀。」

格温不管他了，说干就干。

……

酒鬼老爷号的第三节车厢上面有一处准备室，空间比较小，只能容纳几个人做准备。此处被用来作为小丑们的准备空间，小小的房间里往往会挤进来二三十个人给自己的鼻子安装上红鼻头，穿上发出巨大声响的啪嗒鞋。这么多人进去，自然也会出现没准备好的状态，但无所谓，扣工资就好了——虽然小丑打扮不整齐并不会妨碍营业，但也不会妨碍以此为由的剥削。

理查德艾华，理先生就是一名被剥削的小丑。

他一想到自己车后尾箱的被分成六等分的老板，就按捺不住的「嘿嘿，嘻嘻，嘿嘿，的笑了出来。正在拥挤的环境中拧鼻头的他的友人，听见了，小声的问道∶「怎么了？这么快就进入状态了？「

「没…「

作为职业小丑的他们，必须要在出场后保持持之以恒的笑容，一整天的欢笑。

这很难。

尤其是想想下班后被扣的工资，上涨的物价，还有他妈的枪油又涨价了。眼泪就不自觉的要落下了，但是，小丑不应该流眼泪。

理先生记得，自己的朋友已经，已经为了酢茶节的准备连续吃药冲刺20天了。

在20天前，那位六等分的老板，宣布了一次所谓的‘誓师大会，。

虽然大家对老板把假期全部移到了酢茶节有点不满，更对于在酢茶节里面还要带假工作不满，但…

终于，还是吃下了那些据说会让人保持愉快心情的药。

理先生望着自己的友人，注意到对方眼神有些许涣散。他神经质的笑了两声；「没，我是真的很高兴。」

他友人看了他一眼，沉默的点点头，面无表情的嘴角上提，发出笑声∶「是啊，大家都一样。」

还好，已经将老板变成六等份了啊。

理先生哼着小曲，给自己画好了妆，没有吃药都能畅快的笑出来。

」等着吧，兄弟们，很快，一朵象征自由的烟花将会在这里盛开。」

想起了自己那单人间住房里，塞满床底与床上的烈性炸药，他就更加的心情愉快了。

……

表演举办到了一半，理先生找了个上厕所的借口回了房间。

管理人，那个趾高气昂的‘高等威尔吉小丑，说，，上厕所超过一分钟就要扣工资，，但现在谁在乎那么一点工资？他在乎的是更高级的东西，更高等的东西，一场大大的烟花秀，酢茶节的烟花秀。当然，只会炸掉一辆列车的车头，不会有人伤亡…只要不要有人这个时候还去车头……

回到了宿舍。

他忽然听见了一声很轻的叹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