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夫子开口,三人仿佛能够想象,两位当世大贤,一位儒服儒冠,腰配玉珏,手持书卷,一身儒气,如长虹贯日;另一位黑袍劲装,腰佩长剑,手持笏板,眼神尖锐,如鹰击长空。
两人坐而论道,舌灿莲花,唇枪舌战之间,有着比江湖上的刀光剑影更加凶险的较量。
因为那是“道”之间的争辩。
“孰胜孰负?”张良这算是来了兴致,忍不住问道。
伏念,颜路也一齐望向夫子,渴望知道答案。
这太劲爆了。
“世人以为,商君胜。
因为如今秦国日益强盛,已经有兼并列国,威加宇内之意;而齐国日益衰微,有亡国灭种,宗庙焚毁之危。”夫子缓缓开口。
“世人愚钝,老师以为呢?”伏念开口问道。
“道理之争,难辨胜负。但商君曾经有言“大争之世,适者生存”。”夫子缓缓道,随即摇了摇头。
“这不对!”夫子继续道。
“如此说来,人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一切手段,这是取祸之道,短时间内,可以使国家强盛,当长此以往,必然积贫积弱。”那夫子继续道。
“商君为秦变法,功劳极大,但最后落了个车裂分尸的下场,何也?”夫子问道。
他想看看他的三个弟子都是怎么回答的。
“变法触动贵族利益,秦国贵族深恨之,皆弹劾攻讦之。”张良率先道。
他曾追随韩非在韩国变法,知道变法不易,也比颜路,伏念都更加理解商君所付出的一切,深知那利益阶级是一股多么可怕的力量。
“此其一也。”夫子点点头,对着张良满意道。
“我只弟子之中,张良可以在王侯将相之路,平步青云。”夫子继续道。
“商君权利过大,封地达商於两地之多,他打倒了旧的贵族,却成为了新的,最大的贵族。”颜路此刻也开了口道。
屠魔的少年终究成魔……
“此其二也,颜路可以坐忘含光,成复圣之道。”夫子继续道。
“伏念,你呢?”夫子继续问道。
他很想听听他的大弟子伏念的看法。
“弟子有所悟,可欲辩之时,却已经忘言。”伏念的脑海里闪过一丝灵光,却怎么也抓不住。
“商君曾经责罚过秦国的新国君,秦王深恨之。”张良又想起了韩非为了韩国百姓,为了韩国江山社稷奔波,却被韩王安责罚,挨了几十鞭子的事情。
唉,韩安有嬴政十分之一的才能,也许韩兄他就不会……
这个世界没有如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想到这里,张良的心中有些发堵。
“此其三也,贤哉,子房也。
哈哈……”夫子笑着对三位弟子道。
“师傅谬赞了。”张良对着夫子谦虚道。
“不是我谬赞,你之才华或许可以比韩非子,远胜李斯之流。
儒家的未来就在你们身上,我已经可以放心了。”夫子对着张良夸奖道。
随后,他又望了一眼伏念,伏念则是摇了摇头。
书房两排书架之上,圣贤的典籍摆的整整齐齐。
三位弟子,一位老师与房中端坐。
此刻,三人听的比以前任何一节课都要认真。
“在我看来,商君作法,却最终自毙,有两点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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