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解语便强忍了笑,对王爷屈膝行礼,应了声“是”。又抬头看了看王爷,见他眼底一片青灰,知道他最近睡得不太好,不由也客气道“王爷也该好好保重,不要操劳太甚。——这一大家人,都指着王爷呢。”
范朝晖只觉得耳旁若有人轻轻呵气,酥软入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频频点头。
安解语便又福了福,就转身进去了。
张氏见四夫人进去了,就在一旁对王爷轻声道;“王爷,咱们回去吧。大姑奶奶说有事找王爷,正在正屋那里等着呢。”
范朝晖收敛了心神,脸上淡淡地,看了张氏一眼,道“走吧。”便转身离去。
大姑奶奶范朝敏在正屋等了有一会儿,才见大哥和张氏姗姗来迟,只微微一笑“大哥早。”又对张氏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张氏也连忙还了礼,又让人重新上茶,在屋里忙来忙去。
范朝敏坐得端正,接了茶,也不说话。
范朝晖就看了张氏一眼,“我们有正事。你先下去吧。”
张氏脸上有些挂不住,到底顺从惯了,也未敢多言,便下去了。
范朝敏见张氏下去了,才对范朝晖歉意道“大哥,让你为难了。”
范朝晖不以为意“不过是个妾室。难道还想真的当这个家不成?”
范朝敏抿嘴一笑,也不拆穿他,就说到自己的事儿“昨儿夜里天冷,我们家的几位姨娘都冻病了。我刚才让人将她们安置在外院的春甲院里,那里屋多,够她们住的。”
范朝晖不等范朝敏说完,便打断她的话“这些事你安排就是了。不用来回我。”
范朝敏嗔道“这可不行。我如今是嫁出去的闺女,在这家里,也不过是客人,怎么能越俎代庖,自作主张呢?”想起一事,又问道“大哥,如今大嫂不得过来,这王府的内院到底要谁来管呢?”
张氏是贵妾,不过若是封了位份,就是侧妃,也能当得起这个家。且张氏出身前朝威北侯府,家世也不差。
范朝晖却是不想谈这个话题,就含糊其词道“这个以后再说。你还有别的事吗?”
范朝敏不由失笑道“看我一直说这些有的没的,却忘了正事。——刚才说有几个姨娘冻病了,还望大哥请外院的大夫帮忙去瞧瞧去。”
范朝晖不由斜了眼睛看了范朝敏一眼,道“你可真是贤惠过头了。”又摇头道“难怪那些贱人都不把你放在眼里。你但凡自己硬气些,我就不信那顾升能逆了你的意。”
范朝敏听了这话,反低了头,轻声道“我不想去求他。他要怎样,就怎样。我早当他是个死人了。”
范朝晖愕然,“你连做寡妇的心都有了,如何还能放任这些小妾?”
范朝敏苦笑“我若是和她们计较,岂不是和她们一样自甘下溅?”见范朝晖还要说话,范朝敏已是坚定道“大哥不必再劝,我有我的道理。——这些小妾虽然平日里跟我不和,可也只不过争风吃醋而已,从未做过害人性命的事。若是她们有那样狠毒的心肠,我绝不会饶了她们。可如今,她们也不过是可怜人。我有娘家,有大哥可以依靠,所以我可以挺直了腰杆,不用理会顾升。她们却没法,男人再不好,她们只有依附着男人,才能有一条活路。——都是女人,我不想眼睁睁看着她们去死。”
范朝晖本想下狠手,处理了顾升的小妾们。——那顾升当日求娶的时候,满口许诺了一辈不纳妾,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当日求亲之人那么多,也就顾升的许诺最是打动了范朝敏的心。且以顾升的条件,范家人也有理由相信他是绝对不敢纳妾的。谁知千挑万捡,到底选了个金玉其外,败絮其的烂倭瓜。
事已至此,悔也无用。
范朝敏如今儿女双全,一颗心都在孩身上,倒也不愁寂寞。
范朝晖见状,无可奈何,只好依了妹妹,让人去外院叫了大夫,去春甲院给大姑奶奶的人瞧病去。
顾升惦记着几个庶庶女,也抽空去春甲院看了看。见范朝敏找了大夫来给小妾瞧病,不由捻须赞赏,又给小妾们说了一番“夫人贤德,你们也要念着夫人的好”之类的闲话,便怡然自得地去了内院的景深轩,去看自己的嫡嫡女去了。
那几个小妾到底养尊处优好几年,身好,又有王府的好药好饭菜供养着,没几日便好了。
范朝晖见各人都住下了,安解语也一日好似一日,便吩咐了范忠,请了安家的安解弘和安夫人,晚间在元晖楼的正屋摆宴,大家一起聚一聚。
范忠领命自去操办不提。
外院掌管军情事宜的人又接到呼拉儿国探发来紧急军情,便赶紧报了王爷知晓。
范朝晖听了探的消息,也甚为惊讶“罕贴儿重病在床?丽萨公主掌了禁卫军,做了摄政长公主?”
※
正3800字。
感谢“凤凰涅羽”的粉红票。大家若是没有了粉红票,记得给俺多投推荐票也行。俺这个悲催的,从来没有上过强推榜,推荐票也是心口的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