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恨袁家入骨,但董卓有一点还是清楚的,那就是袁家在朝野的声望极隆,若是强行对他们下手,只怕会惹来大麻烦,所以在回到府上之后,他便将自己最为信任的几个手下都招了过来,商议如何对袁家出手,而马越当然就在这几人之中了。
“袁隗这些人委实可恶,都到了这个时候,还妄想与主公作对!主公,只要你吩咐一声,咱们这就带人抄了他们袁家,把他们的首级全悬到洛阳各门上去,再看朝中还有什么人敢与我们为难的!”在说不了几句后,愤怒的将领李榷就放了狠话。他们这些带兵将领脾气最是暴躁,行事也最无顾忌,所以一开口就喊打喊杀的。
那边向与他搭档的郭氾也连声附和了起来:“不错,如今整个洛阳都在咱们手里,区区一个袁家又算得什么?只要主公点头,我们这就可以去杀他满门。”
“你们都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这袁家自然是要惩治的,但却不能如此莽撞行事,那只会给主公带来无穷的后患!”李儒眼看着其他的将领们也都跃跃yu试,担心董卓受他们的挑动而真个下了动手的命令,所以赶紧打断他们的话道。
“李先生不要长他人志气,灭我等威风。这袁家有什么能耐,竟能让我们有无穷的后患。那些朝臣耍嘴皮子还可以,但真要论起实力来,他们又算得了什么?”
“就是,当ri我们进洛阳城时,他们不也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么。可如今呢,这些人还不照样得看主公的脸se行事。现在只是给了他们一点脸面,这些人就又自以为是起来了,我们决不能姑息他们继续下去!”又有将领上前说道。显然这次董卓受辱的确让众将都感到了愤怒,所以人人喊打喊杀。
李儒苦笑摇头,只得对着董卓道:“主公,杀一个袁隗,甚至是杀光洛阳的袁家满门都不是什么难事。但袁家根深叶茂,可不光只有洛阳这一支哪。一旦我们真对这些人下了手,只怕位于各地的袁家势力势必不会善罢甘休。到那时,他们一旦与地方上的势力勾结,必将酿成比并州丁原更大的祸患。还请主公三思哪。”
董卓沉着张脸听着争论不休,并没有说一句话。直到李儒说到这里,他才看了自己这个最信任的谋士一眼:“那难道此事就这样算了?如此一来,某在洛阳还有何威信可言?纵然提兵数万,在那些人眼中也不过是一城守备,还凭的什么左右朝局?”
“这个……”李儒听了这话也是一时语塞了。他也明白不对付袁家将带来什么后果,与另一种后果比起来,还是这样比较好啊。所以他依然坚持:“主公,此事上我们总有办法解决的,只要多费点时间,总能让那些朝臣俯首,遵从我们的意思。主公,朝事不同于沙场作战,最忌的便是一味用强,有时候稍作退让,也不失为一种手段……”
“仲凌,你又有和看法?”董卓却不耐烦听李儒对他讲述这些大道理,他本就只是个驻守西凉的将领而已,根本不擅长和官员们都心眼,所以便直接打断了他,问起马越来了。
对于董卓的态度,马越其实是很清楚的。吃了这么大亏的他势必不会善罢甘休,而且历史上他也曾杀光袁家在洛阳的所有人,这是谁也无法阻止的事情。所以马越不可能和李儒持一样的看法,而给出了另一个建议:“主公,那袁家所为确实是摆明要与我们为敌了,若还留着他们,势必会大长那些不肯从命者的士气。所以在下以为,袁家必除!”
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李儒,随后又道:“但是袁家的势力咱们也不能小看了,所以在出手除掉他们之前,咱们又必须想出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来。”
“那还不简单,就说他们与宦官一党有所勾结,杀了就是了。”李榷不以为然地道。
“不,对付一般人或许这说法是够了,但袁家却不成!”马越摇头:“在下以为,只靠朝堂上的争斗是不足以让袁家声败名裂而给主公杀他们的理由的。我们必须从下面的百姓身上找出路!”说着便将自己的策略详细道了出来。
董卓等人听了他的计议之后,都是眼前一亮:“确是一个借刀杀人的好法子哪!”
随即,董卓又道:“仲凌哪,既然这主意是你出的,最近你又比较空闲,此事便交给你了。”
马越听了这话先是一怔,他本无心在这种事情上插手,但既然董卓这么说了他自也不好推辞,只得应下:“是,在下一定将事情办好。”想不到因为出了个主意,便要改变之前低调为人的做法了,这让马越不知是福是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