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鼎大街是长安城中最大的一条街道,左右有近八丈的距离,足可以让四辆马车并行而过。白ri里,这条街上人来人往,总是拥挤不堪,可待到此时黄昏之后,这街道上就已没有了行人,显得格外空旷和安静了。
就在这个静谧的时刻,一辆宽大舒适的马车却在前后左右数百披甲jing锐的护卫下出现在了街道的一头。来的自然是董卓了,虽然如今的长安城已完全落入他的控制,但他出行在外依然很是小心,毕竟他的敌人实在太多了,不光是那些正面战场上的关东联军或许会派出刺客,就是那些被他剥夺了朝政大权,眼看着已无力反抗的朝廷官员们也是他提防的对象。所以每次外出,他的护卫工作都是最要紧的。
围绕在马车四周的都是西凉军中jing锐里的jing锐,更是跟随董卓时ri最久,最值得他信任的亲信。这些人董卓并没有将他们投放到沙场上去与关东联军厮杀,而是把他们都留在了身边保护自己,也足以看出他对自身安全的看重。而这些人马无论是甲胄还是兵器又都是西凉军中最为犀利的,可以说董卓将自己手中最有战斗力的一支人马是留在了身旁。
董卓相信只要这支近千人的护卫队伍伴随左右,这天下间还没有哪支同等数量的人马能够杀得了自己,而现在长安又在他的控制之下,自然更不用担心真会突然跑出来这么一支人数众多的敌军袭击于他了。
正因为对这支人马的保护很有信心,所以董卓坐在车里并没有考虑自己的安全问题,而是在思索着这次该如何处置马越的事情。对马越今ri所为,他是相当不快的,即便董璜有过错,不该欺到他的门上去,他马越也无权将人扣留。不看僧面还看佛面,董璜可是他的侄子,马越作为下属怎能如此大胆行事。何况后来他派了人去交涉,那马越居然还敢拒绝放人,这就更让董卓难以接受了。
“这个马越仗着自己立下不少功劳,而且他的父兄又都在长安,这胆子是越来越大了。看来我之前决定不让他们带兵东进的决定是完全正确的,若再让他们不断立功,在军中树立威信,只怕这马家会尾大不掉,成为我西凉军中隐患哪。”董卓半靠在车厢壁上,闭目作着思量:“这回我便该借此机会狠狠地打击他一下,让他明白自己的身份才是。这次不但要把人从他手里夺出来,还得寻个由头整治他一番!”拿定主意的董卓嘴角绽出一丝冷笑,微睁的眼睛里更有寒光闪现。每当他有这样的表情时,就代表着有些不得他信重的人要遭殃了。
但就在董卓暗自决定自己要敲打马越的当口,突然寂静的街道之上就传来三声突兀的梆子响。“邦邦邦!”三声响在如此寂静的环境里显得格外刺耳,让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个激灵,旋即异变就陡然而生。
看似空无一人的街道两旁的某些商铺建筑的后方,突然就闪出了许多手持弓弩的人来,他们二话不说,扬手便将早已经搭上了弦的箭矢朝着街道中间的人马she去。同时在他们的身后,也猛地传来了一阵喊杀之声,数百名持着各样兵器的汉子呐喊着挥舞着手中兵器狠狠地扑杀了过来。
而在他们的正前方,也出现了上百匹骏马,马上的是一个个昂然而坐,手持长刀,目露杀机的骑士。只是转眼之间,这支人马就陷入到了四面受敌的境地之中。
这明显大大地出乎了这些护卫们的预料了,他们怎都想不到今ri竟会有人早作埋伏,设下了这么一个天罗地网地来伏击自己。对于西凉军来说,在洛阳时他们倒还是有所jing惕的,毕竟那里已属于中原腹地,又是大汉两百来年的都城,他们作为侵入者自然会被人所敌视,也自然会有反抗。可自从到了长安,他们紧崩的神经就松懈了不少,因为这里毕竟已距离西凉不远了,而对那些官员们来说却又是离开了他们的地盘,试问还会有人做出什么大胆的事情来么?
所以,即便是在如此的夜间外出,他们虽然依然如寻常时候般的拱卫在董卓马车的四周,可这注意力显然不能和往ri相比了。直到梆子声响,他们还没能作出正确反应,而这时候,两侧的乱箭却已经到了。
不少护卫完全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箭矢she中了身体。好在他们身上所披的甲胄很是坚固,所以除了个别运气欠佳的人因被she中面门而掉落下马外,其他的都只是受了点轻伤或是受了点惊吓而已,并没有打乱他们的队形。
但这些伏击他们的人马显然也是知道这一点的,所以这第一波乱箭之后,他们就没有再次攒she,而是迅速高喊着冲杀了过来,从而与前后两边夹击上来的人马一起合成了四面围杀的局面。
被杀了个措手不及的西凉军直到这个时候才作出了该有的反应,他们立刻收缩,摆出了防御的架势。同时有人挺直了长枪围在了队伍跟前,以保证敌人的第一波进攻无法顺利杀进他们的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