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活成了史诗。
少年有香炉,身后拖着流星锤,流云长褂上书律动,光点橙黄与柔软韵白交相辉映,前后有度,疾仇如恶。
棕绿长褂起身跺了跺发麻的脚,后槽牙发力咬碎了糖果,双手插兜,在高楼大厦注视那近在咫尺的月亮。
“他的身边很危险,秋羽让你来你就来了?”卢呈知道大统领这个称谓,明显就是秦墨。
没有人敢在有因果的地方穿别人的衣服。
“我自己要来得。至于大总管,他现在并不比顾成朝号多少。”
“我跟四季宗不熟。见过秋月了?”卢呈感冒,说话上不来一口气。
秋裳封秋月,灼羽把月亮给了这位小神明,所以天骄秘事都在月黑风高的时候,比如白天。
“倒不是。我来的时候是内务长愿我来得。”
那就是陈雪梨了。
卢呈很烦躁。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一个憨憨,大约是境界不强,就干这么明目张胆得来到十一维布满摄像头的灼羽。
故事都不去了解得吗?
“你是不懂灼羽的规矩吗。浪费我时间。”
“……,你这有点欺负人了。你一来情绪就不对,哪有……”
“行了。”此刻陈选在卢呈的眼里就像是一直硕大的灰白色蟑螂,让他很暴躁。
灼羽就像是机关重重的漏斗,说话信息密度小,就是种挑衅了。因为想避开耳目,代价很大。
回到校门口,草长鹰飞,陈选莫名起来的带着羽翎开车半路上,幸亏大能反应力强,不然电驴就骑歪了。
轮台是军事管制区域,但失控的电瓶车也不容易造成车祸,只是有些丢人。
另外陈选没明白,怎么自己到了马路上?
这个世界已经不讲逻辑了吗?
而且灰袍感觉自己被割腰子了,浑身不舒服。
“傻帽。”卢呈进入异次元空间时签了契约,灼羽按照他提交的申诉比例罚了陈选。
因为不懂内行规矩,长褂少年有些狠,差点把陈行之削弱成了原住民。
也不知道这么一位重要人物折损在灼羽,域外的猎手们会作何打算,还会不会给彼岸天喘息的机会。
“大小姐,是,托儿所刚接回来就睡着了,呼吸还算平稳。是,应该是玩累了,是同学背回来得。”
出了这么大事,陈选可不敢自己一个人扛。
尤其是他觉得自己晕乎乎,跟中了麻药一样。
你大爷得卢呈,小爷我也没说你什么吧,对我干啥了这是?
陈选屁股颠颠得,左手挠了挠右半边屁股,怎么着怎么不得劲。
秋月来得时候灰色短袍在阳台上郁闷呢,今天她穿了一身同样很老式的碎花长裙。
估计跟长相没关系,五十多岁的人就爱这种分格。
但又有点像小朋友穿着长辈精心挑选的衣服外出见人。
羽翎呼吸平稳,陈选捂着嘴对着夜空眼含热泪,活像个傻子。
秋月看了一眼,又怕这位“陈伯”&sp;脑子有问题,一时间犹豫万千。
内务司派过来的人,应该不会出现什么重大问题吧。
“师父,小朝有点魇着了,怎么睡都不醒。我刚摸了摸额头,没什么温度。”
“你联系洪九呀,找我做什么。我估计也只会摸额头。”
“那可不师父,你的手一模,我的病马上就好了。”
“……找洪九吧。”秋裳无语,“你自幼异能在身,顾成朝不一样。他现在的待遇洪九爷回来得,他现在看凡人的病也有经验了,再者,他的异能可以续命。”
“哦哦。”秋月土拨鼠点头。
至于羽翎,他现在呼吸平稳,因为他好像身临梦境,见到了小时候的陈雪梨。
她或者说他,总之很可爱,他坐在案牍旁点墨书写,婴儿肥还没有完全消退,储君装束,像太子。
“小叔,你来看我吗?”
“嗯?我辈分很大吗?”顾成朝呆了呆,但他的身子已经近了房门,透过窗纸隐约能看到是十几岁的少年。
“皇后让女眷在后花园学画,留你孤零零得,便想让你也去。”少年语调缓和,没有什么感情,平淡如水。
“陈雪梨”身形笔挺,羊脂玉的蹀躞带将那盈盈不堪一握的柳腰扣得紧致而圆润,亮色长发如绸缎般滑而柔,身量不高不矮,配饰繁重但肃穆,乖巧的模样清秀的容颜,年龄小但美色初成。
暗红色冕衮华丽珍美,缘由教养好的缘故他走起路来不摇不晃、身形好似定住一般,眉目利而钝,立于苍穹堂堂正正,反倒让观者为自己的心思龌龊而羞愧,却又忍不住肖想。
“小叔,我们什么时候去?”
陈雪梨抬起手,笑得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