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关风月,我听过那雪山上落下的松针;
声音很轻,但留下了印痕。
这是一场浩大的盛宴,有关于七国的格局变化。
燕云少年十万,敢渡沧澜江;
在七国中,燕是独一档,殷墟次一档,其余五国为一档,这格局得形成便是因为燕皇慕容冲和西北王顾成朝;当然,这并非在说定江候不如凤皇,而是殷墟缺少了诸如慕容寻、慕容柠等独当一面的顶尖强人。
蓝袍在风雪天冻得瑟瑟发抖,他不是严肃的主,也没有那么狠的心,管不好事情,没有那么多心力。
是幼稚吗?或许吧,只是保留了自己不择手段的权力。
顾成朝深吸了口气,脑子晕乎乎得,他昨晚做了个梦,是迟到二十多年的春梦。
我花开后百花杀,你说,谁才是绝色?
她笑,那么骄傲,强大的自信连带着回眸都星光璀璨。
宽衣解带,我的梦想是嫁给你。
他,她……就很诡异,但,好像又是自己所求的场景,对此王侯很迷茫,他看不懂那梦境,读不懂自己的。
顾年,尤其是顾年……
酒水烫温,摄政王很急骤,他静不下来,一直回味着她的容颜。
——对方的美很奇特,他感觉自己的情绪无法克制得奔涌,突如其来,将他彻底淹没于深海之中。
“少帝在做什么?”顾成朝洗了把脸,情绪低落之后,气质突然就坍缩成了一个点。
“如常,在窗口书字。”灰袍躬身答应,随后好奇地看了眼坐在藤椅上突然年少气盛的顾成朝。
很阴郁,带着某种可怕的气场。
他从来不这样,因为他很有自知之明,虽然对殷墟满不在乎,却还是发挥了自己作为定海神针的使命。
但最近西北王不再活跃、玩闹了,他很沉默,准备好了自己权倾天下的准备,虽然是配合剧本,却也有某种因素在促使。
当然,作为幕僚、近侍,他们很乐意看到西北王的野心,这对于殷墟也是好事,可以追赶燕国的距离。
但,太快了。
尽管适才发抖的样子让他显得滑稽,有从前的模样,可侯爵到底是保持住了自己顶级序列应该有的城府。
至于现在,……
犹豫迷惑?
他好像打算放弃自己这苦心经营的结果,从语气能感觉到,是因为那绝色少帝,但碰触到这一领域之后,他的情绪反倒有了剧烈的反差。
为何要对顾年有这么复杂的反应?
图什么?
笑,对着镜子,西北王突然轻松一笑。
他不想自己躲在角落里思索。
去见她。
蓝袍自娱自乐灰袍不做回应。
或许他就是这样的性子吧,毕竟定江候从小率性、随意,但始终有着自己的志气,这也是侍从为何对他亲近却又骁勇善战的原因。
不过他定下的事情,一般不会轻易做出更改,而现在这说不出来得明艳,显然是改变了心意。
“她?穿得暖和吗。”不远处大殿,顾成朝问礼官,神色平静,看不出喜怒哀乐。
“起了地龙,穿一件轻薄单衣。”
“荒唐!一点不爱惜自己!”蓝袍皱眉,脸上写满了苦恼,听到这声两侧宫官伏地下跪,赶来的灰袍近侍脸色古怪。
殷墟官方语言中,“她他”不同音。
他不知道礼官说的是不是顾年,但侯爵显然是这么认为得。
您就算试图打破这子虚乌有的血缘关系,做一些违背伦理的事情,总不能把人家送去变性吧。
可太侮辱人了;灰袍进退两难,没有发表言论,缓缓跟上他的步伐。
这场戏演到此刻差不都结束了,继续下去反倒不美,但顾成朝有了新的猎物,不会善罢甘休。
这是不是好事?不清楚。
为什么慕容冲是皇?
有很多原因,但最根本得,是人家不亲历亲为。
——这说起来也是他们的问题,凤皇只需要指挥、高高在上,但在殷墟西北王不亲自出马很多事情都会被耽搁,所以东面称皇,西边只是摄政王。
但如今西北王帐下境界可堪大用,已经可以图谋扩张,虽然天赋并不是特别亮眼,但震慑周边绝对够用。
在这样的情况下,不去召集全国青年才俊为己所用,于顾年身上花费时间,甚至还抱有这种想法,实在是有点不应该。
“他在书房,大约只是觉得热而已……”灰袍劝言。
“我去看看。”蓝袍挥手打断。
顾成朝就算在梦中都没有见过顾年穿单衣的模样。
不不不,今天入了魔;
西北王还是幼稚。
灰袍礼官沉默片刻,定在原地。
从前定江候做事都有度,今天有些逾越轨尺界限了。
他摇头回府,不远处的树上蓝袍化作青蓝色的鹦鹉,就那么焦躁而忧愁得凝望窗边。
她,她穿衣服了……
谁看到的单衣?
顾成朝很烦。
不过多一件衣服,看着美得也格外异域:
少帝母妃有西域血统,自幼在草原骑射,弓马娴熟,那双腿能夹死人,生得娇俏,但动起手来很威风,起初母族保他、在外领兵权,可惜七岁之后为了服孝回到了皇城,跟当时的西北王也断了最后的联系。
小时候她便顽劣。
——怎么回事,改不回来了?不应该是侄子吗。
定江候沉默,他现在也不清楚应该如何理解自己混乱的思绪。
你真是长我审美上了。
如落叶飘落,蓝袍步调懒散。
他胡作非为惯了,就想那么近得看看自己的人儿,所以便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