蟾魔摇摇头,它不了解自己,也不清楚那段尘封岁月到底遇见了什么,不过现在,追究这些恍然可笑,它现在需要执念;再者,有些情绪无法作假。
竹羽晨脱力,庞大的身躯再次交由海床固定。
累了。
月轮鹦鹉虚脱,沉绵,另一边星河重的白衣坠入星河,他如火光划过星夜,那碧波荡漾的海中突然有了一种暴躁的情绪,漆黑的海底翻涌出强烈的气息,古淮见状没有再深入,而是慢慢得撤出。
这就是十三月上袍吗……
尽管已经十分小心翼翼了,但黄袍始终还是无法在这水中自由得游动。
如果说前面天堂岛上的护卫对“贝壳”的遮掩形同虚设,那么眼前的场景就算是放在灼羽恐怕都要位列最恐怖的秘境。
想着古淮轻叹一声放弃了完成任务的念头,不仅是远离倒悬海,甚至都退出了副本范围。
外界,星夜转黎明,但枭阳还没有转醒,她的房间密不透光,只有橘黄色的踢脚线与熔岩状的火红色浆体在地面之上流淌,被吸收的星光被铺在了这里,少女背靠着巨大的狗熊,怀里抱着北极熊,她睡得安稳,但却没有转醒的迹象。
“倒悬海出事了。”不远处顾学府听着风声,斟酌着青梅酒,为眼下的局面产生了些许的忧虑。
“不用想,是那巨鲸。毕竟是鲸跃不是,就算羽翎想逃,也无法摆脱这宿命。何况他本体又不是月轮鹦鹉,天翅留下来得,终究会消散,他需要找回自己。”女巫说话不紧不慢得,不知是早有预料,还是天生性子使然。
“这么看来,选觋,并非只是走过程而已。但,除了竹羽晨,还有谁能接上这个位置呢。”
“女巫才需要觋,如果真到那一步,我巫族或许会诞生一位巫祝呢。”淮王妃含笑,“王爷,明天这戏,你看吗。”
“以觋的身份会去吗?”顾学府摇头,“有时候我都不知道竹羽晨到底是健忘还是没心眼。灼羽不知道宸恢的存在,他自己还能忘记吗。看似五种存在感是为了贴合顾年,但大巫祝的信息是陷害系统给的,能够做出概括,但相比于灼羽的探寻,他还不如相信自己呢,就这么轻信了别人对自己的定义吗。
“五种存在感,没有一种是对应得,蟾魔还是它累死累活贴上去得,如果不是难看,小王和方块七它都能舔着脸说是特制卡。这十三月上袍,他走得草率了,就这样的心眼想带上古淮争霸,……既然决定好了在第一阶段完成后赴死,又非去倒悬海做什么。羽翎没有想明白。”
“毕竟是在契约星阶段放弃精神烙印得,有些事不继承,可就真得想不起来了。神仆下手又重,丝毫没有给他留发展余地,献殷勤又没让正主看到,……也不知道是灼羽的手笔,还当真就造化弄人。”淮王妃也是摇了摇头,但并没有展开来说。
“夫人莫要劳神了,现在日子清闲,你我还是不要找事情做了。”对于巫女的忧虑,典王只是笑着宽慰,并没有往上添麻烦。
“你这话……目前的身份,顾成朝是你我的孩子,顾年是又是外孙女,哪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那……巫师是想出手吗。”尽管王妃说得妩媚,但顾学府并未当作戏谑,他沉吟片刻,神情也严肃了不少,“这趟浑水,可不是那么好趟得。不说目前逐明之眼的嫡系势力,扶天派和重塑派彼此制衡,你我的介入会引发更大的浪潮,彼时就不是我们说了算,同样会在大势中身不由己。”
“都留在灼羽了,又如何能逃得过这漩涡呢?先下手为强吧。”女巫比较坚决。
“好。”见顾夫人心意已决,顾学府没有再迟疑,他笑着起身,似乎准备好迎接以后的危机了,望着那界外星河,感应着那流浪行星的气息。
所谓倒悬海,很大程度就跟那鲲鹏的骨骸有关。
目前灼羽只有一只鲲鹏,那就是羽翎。
顾夫人仍旧是那宠辱不惊的模样,只是望向枭阳屋内的时候,面容会带着些许的惆怅。
她其实并不知道巫族崇拜的神灵是谁,她是上古歌女的聆听者,后续继承了女巫的位置,并一步步成为祭司、祭师、巫祝,最后成为破灭时期的第一位大巫祝,如果不是彼岸重塑,让远古时期的巫祝们纷纷苏醒,她便是身份最高的那一位。
至于顾年是第一位大巫祝的名字,这也是她听来得。
远古时期万族鼎立,但到了上古时期各家都变得弱小,尚且无法发展好自家的文明,没有非要你死我活不可的斗争,因此她所需要面对的困境在于自然,难度呈几何倍下降,各族之间互相合作、帮扶也让她性子显得温和良善;
不过她毕竟是掌舵人,知道眼下的局势自己不适合成为领导者,便退位让贤了,可上古时期她为了部族殚精竭虑的发展,生活为此息息相关,一下子松下来让她有些无所适从,此刻捡起顾年的事情,她对羽翎也充满了好奇。
祖境……
这个称谓在灼羽意味着强大的自主能力,可以离开,也可以留下来成为领袖,但竹羽晨选择了将自己分裂,一步步走到现在这对外界而言有些不可理喻的地步,是为了什么呢?
如果仅从现在的信息来看,这两位的从前至少是和睦得,但细细品味又绝非如此;
这两位强大的当代天骄没有留下太多的事迹,又不是舆论的中心点,哪怕是它们这些老一辈可以随时窥伺的旁观者,都很难找到它们当初遗留下来的痕迹。
正想着,她将目光投向星空外,那里是流星,穿白衣,是竹羽晨的模样。
浴火重生,还是一蹶不振呢。
星河异能某种程度上并不是灼羽点化的结果,而是宸恢脱离命修之后自己缔造的全新战斗体系。
既然春天了,那就,让鲜花去绽放姿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