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言后背绷得紧紧的,面无表情,内心恨不得拍烂自己的巴掌!
沈老太太,不愧是你!
傅宁醒来的时候,已经将近凌晨。
意识回笼,昏睡前的每一幕如同走马灯一般浮现在脑海里。
我的孩子!
傅宁挣扎起身,心脏像被大掌狠狠攥住,痛入骨髓!
“傅宁!”
陆言立刻扶着她的胳膊,看着她苍白如纸的脸,急急忙忙开口:“沈老太太来了,你肚子里的孩子一点儿事儿都没有,别担心,先躺着!”
知道傅宁现在最担心的事情是什么,所以陆言来不及解释,先给傅宁吃一颗定心丸。
“宁宁!”
沈老太太连忙攥住傅宁的手,满脸都是心疼,“委屈你了,好孩子。别怕,奶奶给你做主!来人,把那个医生给我叫进来!”
听到孩子没事,傅宁这才放下心,正要准备问沈老太太为什么会在这里,却被老太太一把按下来,慈爱道:“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你先别说话,养养精神,听着就是了。”
傅宁带着劫后余生的惊疑,看向了站在沈老太太旁边的沈寒洲,眼前闪过沈寒洲掐着她脖子的猩红双眼,攥着床单的手,指尖泛白。
她相信,他是真的想要肚子里孩子的性命。
病房门很快被打开,一个微微秃顶的医生走进来,小心翼翼地环顾了病房一周。
“张医生,听说是你给我孙媳妇做的检查?”
“是。”
“检查完之后,我孙媳妇问你,胎儿八个月的时候能不能打胎?”
傅宁满脸诧异:她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是。傅小姐确实这么问过。”
张医生微微一笑,挺起胸膛,不卑不亢,“我当时觉得奇怪,但是并没有多问。正好我和周小姐认识,闲聊的时候提起这件事,所以就谈起了。”
站在沈寒洲旁边的周怡拨弄了一下刘海,毫无波澜。
“是吗?”
沈老太太勾了勾唇角,目光如炬,“果真如此?”
“那是当然。”
“宁宁,你怎么说?”
傅宁唇色苍白,她垂下眼帘,“我没说过。”
“哎傅小姐,您这不是给我找麻烦吗?这才过了多久你怎么就不认账了?”
张医生说着差点冲到傅宁面前讨要公道。
“认你妈个头!”
陆言恨不得把这个王八蛋暴打成猪头!说好的医者仁心呢!怎么是王八犊子啊!
傅宁冷冷一笑,懒得辩驳。
言谈间,她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是又被摆了一道。
“寒洲,你怎么看?”
沈老太太看向沈寒洲。
周怡立刻看向自己的身边人,但是傅宁却连抬眸都懒得。
她已经学会,不把希望放在不可能的人身上。
沈寒洲脸色不太好,看向眼前这个医生一尘不染的西装上,而后收回目光。正要开口,沈老太太却摆摆手,语气中透露着疲惫,“算了,这件事就这样。寒洲,你送我回去吧。”
“奶奶,对不起。”
傅宁充满愧疚:“我又给您添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