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握住他的手,想要从他的掌控中挣脱出来,但结果是她的手腕也被男人空出来的手扯脱臼了。
层层痛苦叠加,南晚意再也忍不住,咸湿的液体从眼眶里涌出来,顺着脸颊滴在男人的手上。
“你太脏了。”
男人阴郁暗沉的双眼难掩嫌恶,摩挲着那条从脸颊边蔓延到耳根后的血痕,就这么硬生生地扣着她的脸一路拖行到浴室,然后将她按进了早就灌满了水的温热浴缸里。
热水瞬间从四面八方涌进她的胸腔,掠夺着其中仅存不多的空气,在她快要窒息的时候,又被从水中拽起,冰冷的空气裹挟着泪水和唾液的呛进肺里,她甚至连嘴都没来得及闭上,就又被按进水里。
来回往复不知道多少次,直到她的意识都开始模糊,瞳孔甚至都有些发散,她才像条死鱼被人扔在床上,蜷缩着身体又咳又喘地颤抖。
这一刻,她甚至不清楚自己是不是还活着。
胸腔剧烈的扯痛着,嘴里混合着咸湿和腥甜的味道,连脑子都像是进了血水,抽搐的厉害。
助听器早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她的世界万籁俱寂,甚至连眼睛都睁不开,只有身体被撕裂的痛感持续提醒着她在经历着什么。
起初,身体还会本能的挣扎扭曲,到了后来,只剩下麻木。
南晚意好像回到了被人贩子拐走的那天,被绑架放血的那天,被架上手术台的那天,她不能反抗,只能理智清醒地忍受着酷刑。
记忆中那个笑着的少年彻底消失不见,变成了死寂无边的深渊。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失去意识的,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周围依旧一片漆黑。
南晚意想直起身体,手腕和脚腕却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一扯就撕心裂肺的疼。
她哑着嗓子。
“有人在吗,能不能开一下灯?”
没人回答她。
她缩了缩身子,又问了一遍。
“能不能请你们帮忙开下灯?”
依旧无人应答。
黑暗中,她就像被丢弃在孤岛上的人,没有一丝活路。
这样的感觉十分熟悉,五年前她从病床上醒来那一刻也是这样。
她用力的眨了眨眼睛,除了疼再也感觉不到什么,甚至连眼泪都没了。
南晚意察觉到了什么,可她依旧心存侥幸。
或许只是做梦呢,或许是暂时的呢,或许这一切都是萧靳寒别的手段呢?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将什么东西放在她耳中,她又重新听到了声音,她微微抬眸。
“萧太太,你醒了,今天太阳很好,窗外的玫瑰花开的很漂亮,你想看看吗?”
南晚意坐在床上,眉眼低垂,睫毛微颤,怔愣半天才开口。
“好,谢谢。”
窗帘拉开的声音传来,窗户的锁似乎也被打开了。
有微风从窗外吹进来,她也能感觉到落在手背上的温暖。
阳光应该是金色的,玫瑰应该是红色的,还有冬日的微风都会带着些落雪的白。
只是她应该看不到了。
因为她的世界,是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