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晚意愕然,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之前被那个刀疤男人狠踩了一脚。
只是先前她的注意力都在宁漠身上,并不觉得脚踝有多疼,现在松下来,才觉得刚才被踩的地方像是被钉子钉住,从中心向四周如同蛛网般的疼痛放射性地散开,一时疼痛难忍。
六子又急匆匆地跑到隔壁去拿药,而他一走,房间里就只剩下席浩然和南晚意两人。
空气很安静,席浩然的视线落在南晚意握紧的手上,神色微暗。
“伤成这样都还没松开他,你的确很在意她。”
南晚意低头,目光落在她无意识握着宁漠的手,掌心处已经有了湿意。
她略一失神,将手松开,又习惯性地拿起一旁的湿巾沾上温水,将男人沾了汗意的手擦净,这才将他的手放回原位。
“谢谢。”
南晚意没有接席浩然的话,垂眸道谢。
席浩然瞧见她温温良良的样子,气便不打一处来。
他不是气南晚意拒绝他,而是气她为了别人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明明就已经……
油尽灯枯这四个字闪过脑海,席浩然沉默了。
他看着眼前这个天塌下来似乎都可以笑着面对的女人,所有想要出口的话都变成了一句低沉的回答。
“不用谢,保护市民,是我职责所在。”
南晚意朝他弯了弯唇,两人也默契地没再开口。
直到席浩然离开,两人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六子望着逐渐远去的车灯,有些不放心。
“欢姐,这哥们不会说什么吧。”
“不会。”
南晚意回答的斩钉截铁,便继续回到房间里照顾宁漠,直到后半夜宁漠彻底退了烧,她才真正放下心来。
宁漠从清晨的阳光中醒来,疲惫的双眼十分沉重,但察觉到身旁有人,身体的本能还是立刻做出了反应,猛地往那人的脖颈掐去,只是还没碰到那人,就扯动了一旁正挂着输液的点滴瓶,惊醒了趴在床边的南晚意。
眼看点滴瓶要砸下来,宁漠却已经眼明手快地扶住了吊杆,但这样一来依旧扯动了伤口,肉眼可见的殷红透过雪白的纱布正缓缓地向外渗透。
南晚意吓了一跳,连忙站起身子扶住吊杆,只是脚一落地,剧痛就从脚踝传了过来,她倒抽了口凉气,却还是站在原地,没多余的动作。
六子听到动静进来,一看到腰间伤口渗血的宁漠和病床旁站的跟白杨似的南晚意就头疼。
“三爷,欢姐,您二位快消停点,这都折腾了一夜了,再好的身板也经不住。”
南晚意:“……”
宁漠此时也才注意到南晚意有些颤抖的身体,眉头皱的更紧,垂眸就瞧见她用夹板固定住的脚踝,不等她反应,抬手就将人提起坐到了床边。
这一提,小腹那抹刺目的红更明显了。
南晚意有些着急,头顶却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
“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