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去了你二大会打断我的腿。”张新阳笑。
张万龙叹气:“都怪我爸,当年二大和二娘帮我家割地,我爸倒是好,说回家做饭,做好后自己吃了就睡觉了,不然我二大哪会这么生气。”
张新阳想起这事,唇角又更弯了。
他老叔这事办的还真是让人难以启齿,他为了躲懒看着要中午了说回家做饭,那时他们放农忙假,他也在地里帮着码稻子,结果满田地里都没有人影了,只有他们几个还在,也不见老叔过来喊他们吃饭。
还是他爸生气的说回家吃饭,然后才抓到在炕上大睡特睡的老叔。
从那以后,他爸就再也没有帮老叔家割过稻子。
“算了算了不说这事,说了我都觉得丢人,我爸真是”张万龙翻了个身,“二哥,那个园艺师听说可漂亮了,像模特,真的吗?”
“你不割地跑过来就是为了这个?”里屋门被推开,张老汉虎着脸站在那。
张万龙立马从床上跳起来:“二大,我是过来喝水的,今天上地我爸没带水。”
“喝完了没有?喝完了抓紧上地。”张老汉骂了起来,“一天天就知道躲懒,和你爸一样,你一辈子就这么混吧,今年你才二十二,我看你能混成啥样。”
张万龙不敢吱声,像耗子见了猫一样,灰溜溜地走了。
张新阳跟在后面,接过母亲递过来的篮子,到外屋拿起镰刀:“爸,我去我老叔家帮帮忙。”
“帮,帮啥帮,让他们自己割。”
张老汉还在骂,张母劝着:“行了,小点声吧,孩子现在见你都躲着走,小龙也老大不小了,你少骂几句,你是真心为孩子好,王华自己都舍不得骂,你天天给骂,心里不怨你才怪。”
“要怨就怨去,他们管不好孩子,我管他们臭脾气,以后在我面前我就得管。”张老汉才不惯着这个。
张母瞪眼:“越劝你还越来劝了,行行行,你使劲骂,没人管你。”
拿着手机,张母也走了,去田奎家找刘英说话去了。
田奎家有地,但是两口子都没有种,这些年一直都包出去。
秋收的时候村里家家都去地里干活,也就刘英家有人,张母这几年也轻松了,平时只要刘英在家,就过去串门。
家里就张老汉一个人,他也不骂了。
水稻田里,张树林看到侄子来了,笑呵呵地直接问篮子里装的什么,张新阳把篮子给了老婶,嘴里回着是些水果。
张树林立马说口渴要吃一个。
“这才割多大一会儿。”王华嘴上说着,却把篮子递了过去。
张新阳和堂弟就在另一边割,张万龙还在说着新来的园艺师,农村里来了个这么漂亮的女人,也算是一件大事。
“可惜比我大,不然我追着做女朋友啊。二哥,和你同岁,还是让你给吧。”
“你当人家是什么?这些话不许乱说。“张新阳还没有考虑个人问题。
张万龙挤挤眼睛:“高金凤挺好的,在咱们王家围子也算一枝花,还一个村的,怎么样?”
“你快消停点吧。”张新阳眼神横过去,张万龙才老实。
忙到傍晚日头落山,天还没有黑透,田里的人才收工回家,王华让人到家里去吃饭,张新阳推辞掉了,张万龙也没回家。
“妈,我去二大家住,明天和我二哥直接来地里。”
“去什么去,回自己家。”
张万龙根本不听,跟着堂哥就走了。
王华气得直摇头,张树林走在前面却不在乎这个,反正是自己亲二哥家,和自己家也没区别。
哥俩回到家里时,看到高支书也在,都上前喊人。
高毅江笑着点头,张万龙眸子晃了晃,知趣的去水缸那边舀水洗手,耳朵却竖得高高的,听着那边的动静。
只听着说什么证书,什么照片,又是高中毕业之类的,实在是两人声音小,也听不清楚,好不容易熬到高支书走了,张万龙屁股还没坐在椅子上,就开始问。
“二哥,高叔找你啥事啊?”
张母给两人盛好饭坐下,也看过去。
“是说他家来的那个园艺师,高叔说看到艺师证了,是中级艺师。”
他还没说完,张万龙就迫不及待地打断:“不对啊,我还听到说什么照片的事了?”
“高叔谨慎了些,用手机查了一下,艺师证是蓝底/红底二寸电子照片,杨彤的那个艺师证是白底照片,他觉得是假的。”
“啊?假的?假艺师?”张万龙眼睛霎时瞪大,眼里的兴奋掩饰不住。
张老汉原本还拧眉嫌弃侄子太八卦,这时也抬起头来:“那真是假的?”
“园艺师也有假的,这以后啥能让人相信啊。”张母也感慨。
张新阳苦笑:“就是高叔自己猜的,也不一定照片颜色不对就是假的,上面钢印是真的就行,不过高中学历应该是园艺师最低的学历了,按理说她应该是初级园艺师,除非后来自己又进修,那学历也该是进修后的啊?”
张万龙邹邹嘴:“我说啥,我就说是假的,假的,一定是假的。”
“假的和你有啥关系?看你那兴奋劲,抓紧吃饭,不饿就下桌子。”张老汉又瞪起眼睛。
张万龙嘿嘿的笑也不生气,还真听话的大口往嘴里扒拉饭,高朋举回家这么张扬,现在好了,遇到个骗子,可有热闹看了。
侄子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张老汉哪能不知道他心里的那点小九九,正是知道才更生气。
没正事,太没正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