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红色的雾气萦绕着唐穗雪白的脚踝,像是一圈又一圈的束缚枷锁,此刻随着她气势的攀升,那些桎梏正在被撬动。
编好的公主盘发在丝丝缕缕的黑红色雾气中自行散开,一缕一缕柔顺的鸦黑长发被吹鼓而起,飞舞在脑后,配上漆黑的面具,像是正在诞生的恶鬼,将它恐怖的眸光盯紧了被震得表情呆滞的白安念。
“呼——”
残影掠过,白安念瞳孔一缩,眼球都凸起了些,艰难的抬手,想要扒拉开那只死死扼住了她脖颈的手。
黑红色的雾气流动在雪白的肌肤表面,伸手去抓去挠的白安念怎么都没法真正触碰到那只白皙的手,给它留下任何痕迹。
窒息的痛苦一点点占据大脑,血液无法通顺,她的脖子和下颚涨的通红一片,充斥着血丝的眼珠子死死的与那张恶鬼之面下的黑眸对视。
表情狰狞,眼神疯狂的白安念就像是第二只恶鬼,但现在,只能有一只恶鬼活下来。
“这个感觉...唔...你,我也有种第二次杀你的感觉了呢?”
她缓慢的收束力道,五指仿若无情冷硬的钢铁,硬生生地焊紧,氧气越来越少的白安念喉咙里发出“赫赫”的声音,抓挠唐穗手的动作和力道也越发的狠急,像是濒死前最后的挣扎。
面具下,唐穗若有所思的声音响起,与脸上狰狞的恶鬼面具截然不同的平静。
“到底什么是真实,什么又是虚幻的呢?”
“咯啦、”
骨碎的声音从手下传来。
唐穗松开手,白安念的尸体软软倒在地面,那双似是要凸出的眼珠子瞪得大大的,满是不甘与怨愤的负面情绪。
世界像是一幅水墨的绘卷,上面描绘的黑与灰都伴随着记忆宫殿的开启溶解。
虚假的绘卷撕裂,在颠倒的城市和视野中,飞散成灰烬。
“哒、”
一步又一步。
唐穗的眼前已经没有了装修精致的欧式长廊,也没有了白安念死不瞑目的尸体,只有一个穿着魂师袍,狼狈弓腰抓挠自己喉咙的中年男人,满脸痛苦的模样。
“原来是你捣的鬼。”
所有的记忆回归,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最后都梳理成有序的真实绘卷沉淀。
似人脸生动的愤怒之面跟另外两张笑嘻嘻、瞪着眼的面具一同从虚空中浮现,悬浮在它们的主人身边。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时年做梦也没想到那个叫做唐三的小子的精神空间里还有一个小煞星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