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然记得。
他身份的事儿在她面前曝光之后,他便说过,再也不会有事儿瞒着她。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她怎么可能会不记得这句话。
可是眼下他拿这句话来问她,她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温停渊的目光太过慑人,让乔玉言避无可避,感觉自己就想是暴露在烈日下的孤魂野鬼,无处遁形。
情绪上涌,她一阵阵的眩晕,忽然灵机一动,直接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温停渊万没想到他的逼问竟然会让乔玉言晕过去,一时间也慌了手脚,一边将人抱到床上去,一边让人去请太医。
乔玉言虽是装晕,可也实在有些缓不过气,这连日来的事情,极耗费心神,加上没有休息好,又遇到今日的事儿,整个人也像是一根绷紧的弦。
接着装晕缓过去之后,竟然真的开始晕晕乎乎半梦不醒起来。
太医来了,就床边诊了好一会儿才道:“尊夫人这是气血上涌,急气攻心的症状,情绪大约太过激动才会晕倒。
另外,老夫这般看诊,尊夫人似乎有些寒症在身上,眼下数九隆冬,还是要多加防范保暖,女子若是体寒,则不易有孕,这是关系到子息的大事儿,温大人和温夫人还是得注意些。”
说完便出门开药方去了。
温停渊起身送了两步,便又折返回来,自己拿了乔玉言的手搭了脉。
他看书颇杂,虽然不是大夫,也未曾学成医术,但是医书也看得不少。
这一番切脉下来,与大夫说得也差不多。
他坐在床边,一时间心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忍不住便想到昨晚上的事儿,又有些后悔。
哪怕自己生气,也不该那般赌气,叫她在雪地里站了那么久,脚上的鞋袜都湿透了,能不受寒么?
方才还急着出去,脚上的鞋子也不穿一双,实在是太过冒失了。
又想到魏氏的事情。
她怎么就不同自己说一声?反而造出那么多假信寄过来。
回来的路上,他看到那些信,简直要被气笑了,她是怎么认为自己能斗得过温琼让和魏氏的?
魏氏这些年在江南那些地方,掺和的事情太多太大了,她以一个妇人的身份,游走在江南官宦人家的后宅,游走在一些男人不好出面的地方。
整个江南的那张网都有她的影子,这样的人,她怎么可能能对付得了?
她有的时候任性妄为温停渊是知道的,也从来不觉得这一点需要怎么纠正,她想做便让她去做好了,反正有他在兜着。
可是他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可以隐瞒他,而且用这样拙劣的手段。
什么时候他都在她的信任范围之外了?
这一点认知让他怒不可遏,同时也觉得心里有些发凉。
甚至在看到她的时候,有些不想面对她。
可是看着她那般小心翼翼的样子,他有无法控制地心疼,到底还是没法对她完全狠下心。
谁知道这件事情还没落下,忽然又生事端。
那个温良不过是与她有过相看的经历,三书六礼一样都没有开始,为什么她却一直与他牵扯不清呢?
明明是毫无关系的两个人,却总有些莫名其妙的联系。
如今她已经嫁给了自己,成了六房的太太,他们也早就说好了,只等大事儿一了,就从温家脱离,过他们的日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