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巴族迁居到此处之后收获最为丰硕的一年。
满仓满屋的粮食,足够整个巴族吃上整整一年,而在春秋两次聚会上收购的兽皮麻布和各种货物堆满好几间房子,另外还有窑厂堆积如山的陶器,冶炼作坊每日不断浇铸出来的铜器和铜钱,以及越来越多的牲畜家禽,就连鸭群的规模眼下都要开始控制才行。
巴族的富足已经不能用语言来描述。
这是所有人都从未想到过的幸福生活。
母巴苍老的脸笑的跟一朵花一样。
同样满头灰白头发的阿母笑容更是夸张,洪亮的声音宛若铜喇叭一般在黄昏的晚风之中响彻大院和山谷。
男人们在不断的吃肉斗酒。
女人们吃着包子馒头蘸着肉酱酸菜,一个个同样兴奋的不停喧哗交谈。
她们没有太多的欲望和需求,她们生来就肩负着部落繁育和生存的责任,她们说着每天在部落劳动之中简单的见闻,说着一些抚养孩子的经验,说着男女之间那点儿羞涩的话题,说着制作衣服和制作食物,说着曾经少女时候的梦想,说着部落的未来……
说着说着,就有人开始嘤嘤哭泣。
她们都知道,这或许就是整个部落能够聚在一起最后一次最热闹的时光。
等到分族分家之后,虽然还是一个部落,时常也还能见面,但毕竟是分开了,有些住谷口,有些住河对岸,就算近在迟尺,也并非每日都能像现在一样亲亲热热住在一起,更不可能像今天一样毫无隔阂的聚在一起吃饭聊天,说着家常。
在哭声传染下,越来越多的女人跟着低声啜泣,眼泪如同泉水一样止不住的流淌,抹都抹不干。
热闹喧哗的声音慢慢低沉下来。
就连那些喝到醉醺醺兴起的男人们,也把手从女人们的屁股上收了回来。
在这幸福收获的季节,在这热闹无比的时刻,所有人都有一种抑制不住的悲伤。
叶手里捏着一个馒头半天吃不下一口,抓住徐晨的胳膊眼泪噗噗往下掉。
小女巫安静的坐在徐晨的另一侧,手里捧着食物,低着头也是眼圈发红。
母巴和阿母脸上的醉意和笑容也慢慢变成一股悲戚,有苍老的泪水顺着脸颊滚落。
这该死的伤感!
本来正和一群猎人聊天打屁喝酒吃肉的徐晨,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情绪感染,感觉到有些鼻子发酸眼角发烫。
在满场的哽咽和伤感沉寂之中,他慢慢站起来,举起手中的酒杯。
“孩子总要长大,男儿总要离开,欢聚也不是分别,分家只是让我们变得更加强大而已,这里永远都是我们所有人的家园,就算是分开居住,我们始终都还是同族,每年丰收时节,我们一样还是可以聚在这里庆贺丰收,因为我们有大巫,我们有故母神,我们有共同的祖先和信仰,为了我们更加幸福的生活,为了未来所有家族都能变的更加富裕,就像今天一样,吃不完的粮食,喝不完的美酒,说不完的开心话,我们一起干一杯,庆贺这个伟大的丰收,感谢神灵对巴族的卷顾和庇护,呼嘎!”
徐晨举杯高呼。
“呼嘎!”
所有男人都站起来一起举杯大吼。
“呼嘎!”
女人和孩子们受到感染,包括小女巫和都抹干净眼泪,举起手中的陶杯。
母巴醉了,阿母醉了,男人们醉了,女人们也醉了。
篝火四周,横七竖八的躺满一地沉沉入睡的男人,睡梦之中,犹自还有人嘴里嚷嚷着呼嘎呼嘎。
叶和小女巫一左一右都醉卧在徐晨怀中。
一轮弯月挂在深邃的夜空,秋夜的天幕上繁星如织,星云流淌。
徐晨搂着两个少女柔软的身体,身体慢慢就支棱起来。
然后脑海中情不自禁的竟然想起了另外一个女人,皮族年轻的大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