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赵亮只感觉神清气爽,心情美丽。
眼下妖僧法庆已经落入自己的手中,只等一会儿去跟司马道子摊牌,将两个反穿局的同事杨帆张磊交换回来,然后便可以设法与总部重新取得联系,再带着陶思源一起回去了。
想着很快就能完成任务,回到现代世界去见小雅他们,赵亮不禁感到非常开心,他一边哼着《正道的光》,一边等着谢府仆从把早饭端来让其享用。
然而没料到,这早饭还没送来,客人却先登门了。府中的仆从向他禀告,说南郡公桓玄一大早便前来拜会。
赵亮闻言不由得一愣,心中有些搞不明白,这位年轻的公子跑找他做什么?难道当真是想邀请自己去桓冲的灵前上柱香吗?
带着这个疑问,赵亮披上外袍,由仆从领着来到了客舍的厅堂,一眼便看见正恭候在那里的桓玄。
“长史大人安好,桓玄有礼了。”年纪轻轻的南郡公,礼数甚是到位,对着赵亮深深一揖。
按照道理来说,赵亮只不过是北府军中一个小小的长史,在注重门阀出身的东晋,根本无法与贵为公爵、门第显赫的桓玄相提并论,更不配受对方如此郑重的大礼。
即便赵亮是现代人,对此时此地的社会认知还不深刻,但却也明白这个规矩,于是连忙还礼道:“南郡公客气了,还请恕在下失迎之罪。”
桓玄虽然只有十五六岁,但脸上却有着一种与年龄极不相称的成熟沉稳,他微微一笑,说道:“大人不怪罪桓玄一早便跑来扰人清梦就好。”
赵亮跟着他一起笑了笑,先是客气几句,然后便招呼对方坐下详聊。
桓玄一撩袍服,跪坐在软席之上,对赵亮笑道:“我先要谢谢长史大人,昨晚的仗义执言啊。”
赵亮知道对方是指昨天晚宴中,司马道子借酒装醉,刻意羞辱桓玄和他父亲桓温那件事,摆了摆手:“哎,此事不用客气!会稽王仗势欺人,换成谁都看不过去的!”
“可是在场所有宾客当中,也就只有大人您肯为家父说句公道话啊。”桓玄语气诚恳,眼睛里也略有些湿润:“司马道子权倾朝野,敢如此直言顶撞于他,非威武不屈的真英雄,绝对无胆做到。大人,桓玄感谢你,也佩服你!”
赵亮老脸一红,连忙谦虚道:“南郡公,你言重了。我这个人不禁夸的,一夸就容易飘。”
桓玄闻言哈哈一笑:“大人果然是真豪杰啊,居功不自傲,说话也坦承爽利,我没有看错人。”
赵亮一瞅对方上来就对自己一通猛夸,显然事情不简单,于是一边启动灵觉探看心思,一边问道:“不知南郡公今日来找在下,所为何事呢?”
桓玄从容答道:“两件事,一是想请长史大人帮个忙,一是想给您提个醒。”
“哦?帮忙?”赵亮一瞬间捕捉到了桓玄的想法,却还故意装傻道:“您贵为南郡公爵,又有荆州大军听从调遣,我一个微末小吏,恐怕帮不上什么忙吧。”
“微末小吏吗?大人太自谦了。”
桓玄洒然一笑,说道:“能把堂堂会稽王逼得灰头土脸,赔了夫人又折兵,岂是微末二字能形容的呢?”
赵亮讶然道:“啊?难道你也知晓……那件事?”
桓玄点了点头:“大人,虽然我久居建康,可是毕竟家里多少还有点势力,耳目自然也比旁人要灵通些。你在落马湖的一场漂亮仗,大大杀了司马道子的威风,着实有勇有谋,令人称道啊。不过……”
他略微顿了顿,接着说:“不过这样一来,也等于彻底触怒了司马道子。此人一向睚眦必报,恐怕早已将您和谢公视作不共戴天的仇家了。”
赵亮知道桓玄绕来绕去,还是想让自己帮他,于是也跟着对方兜圈子:“嗨,这你可就想错了。所有的计策,都是谢公和新任虎贲中郎将谢煥想出来的,我只是个负责出面顶雷的幌子,不管事的。”
“实不相瞒,在昨晚宴会之前,我也是这么想的。”桓玄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但是昨天大人技压群雄,不仅夺得诗赋魁首,而且还凭借高明剑术,打的甘仲平上蹿下跳,那时候桓玄便已心中了然,大人绝非寻常之辈。而一向自诩智谋过人的司马道子在落马湖吃了暗亏,也就不难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