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木海城人人自危,还要担心被咬上一口跟其他人一样变成妖怪,保命都来不及,又怎么会还会想着打扫这种零碎小事。
所以司卿旬一进屋子就觉得很不舒服。
肉眼可见灰尘在眼前漂浮,烛光上的颗粒一直落个不停。
宁壁用手在面前扇了扇风想把那些灰尘给扇走。
又看木桌上居然堆起了一层薄薄的灰,用手指点了一下桌面,立马出现一个手指印,可见这屋子脏成什么样子了。
宁壁有些担忧的看向司卿旬。
这人平日里就爱穿干净的衣裳,住的地方不能有一点脏污,可如今这环境可跟干净挨不上关系,万一他不高兴怎么办?
于是宁壁自告奋勇道:“我看那些人都被吓坏了,一会儿我去打盆清水来把这位打扫一下,一定让师尊住的舒舒服服的!”
说着就要出门打水去,司卿旬伸手拽住她:“你手上还有伤,忘了?”
“对哦,那我这只手不沾水就好了。”
司卿旬蹙眉:“我的意思是说,你不必做这些,就算非要一个人做,那也是我来。”
宁壁愣愣的:“可我之前不也是做这些的呀。”
她说的是之前宁壁还不懂司卿旬心意的时候,他们相识之初司卿旬的确没有在意过这些繁文缛节,可是如今到底是有所不同。
其实倒也不是不愿她干活,更为重要的是她的心态不对劲。
他道:“从前叫你做你都不情不愿,如今没叫你,你倒是热切起来了。”
宁壁思虑了一会儿,好像是这么个道理,笑着挠了挠头道:“大概这就是贱命吧,不干活还浑身不舒服呢!”
谁料这一出口司卿旬的脸色愈加难看起来,拽着宁壁的手都在用力,后者看了一眼被她抓住的手臂有些意识到不对劲了。
咽了口唾沫犹豫道:“师尊?”
司卿旬眼神闪动,好像有什么情愫在眼底不断的加深着,最后却化为一声叹息,问她:“谁教你的?谁教你说你自己不好的?”
想了想又解释道:“当初我虽对你不算好,可也从未想折辱你,阿宁为何总是不在意自己的感受呢?方才割血是这样,如今急着打扫也如此。”
“你不必事事完美,你要知道,你活着就是我存在的意义了。”
司卿旬的每个字都像一击重锤砸在她身上,砸的她浑身酸痛,每一根筋骨都好像被人在敲打似的。
司卿旬说得对,她可以不必事事完美,多在乎自己的感受,这是活了这么多年她早就习惯了,习惯于讨好每个人。
殷切的希望每个人都喜欢她,所以总是妥协与各种事情,即使有时候那些事情她并不想做,可是当那种讨好人的行为成为一众习惯以后她再也改不过来了。
那是在什么时候染上得坏习惯呢?
福利院?还是在知道自己是个孤儿无人保护的时候?亦或是被其他人祈福时无助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