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绣球甫一离手,便有一股神光斜刺里袭来,托着那绣球飞出老远一截,恰打着光蕊的乌纱帽。
颜如玉忽道:
“这殷小姐好大的力气!”
闻樱轻轻拍了她一下,笑着说:
“傻丫头,这哪是殷小姐扔的,分明是那群……嗯,揭谛帮忙托过去了,佛门是看上这位新科状元了吗?”
确实是看上了。
可是,这一手完全没必要啊?
让陈光蕊自己生一个那么难的么,非得让别人帮忙?
白岳想不明白,陈光蕊也是一头雾水,抱着绣球,不知如何是好,扶好乌纱帽,朝楼上看去。
猛听得一派笙箫细乐,十数个婢妾走下楼来,一拥而上,便把光蕊马头挽住,迎状元入相府成婚。
那丞相和夫人,即时出堂,唤宾人赞礼,将小姐配与光蕊。
期间陈光蕊神色昏沉,口不得言,旁人还道他是乐昏了头,唯独白岳在暗中,却只他被金头揭谛施了法。
白岳一时不知他们图谋,便也没打草惊蛇,只冷眼旁观。
拜了天地,夫妻交拜毕,又拜了岳丈、岳母,丞相吩咐安排酒席,欢饮一宵,二人同携素手,共入兰房。
这么着急?
众人面面相觑,看了这场戏,都有一种“殷家着急把小姐嫁出去”的感觉,这还不到一天时间,陈光蕊便已经娶了个妻,拜了个堂,吃了顿酒宴……
还稀里糊涂入了洞房,喜当爹了!
白岳控着须弥芥子悄悄飞入洞房,却见陈光蕊已经沉沉睡去,而殷小姐却坐在灯旁默默垂泪。
果然,有情况!
不一时,便有丫鬟进来,盘子里捧着一面素白锦帕,上面早有一团血污,便将那帕子放在枕前。
替陈光蕊、殷小姐宽衣解带,服侍入睡。
陈光蕊睡得极沉,一直没醒,殷小姐却似木偶一样,任凭摆布,只是泪水涟涟,神色凄苦已极。
及至三更,陈光蕊忽然惊醒。
见殷小姐梨花带雨,业已睡去,又见枕边白帕,便拿起来看了看,顿时喜上眉梢,偷偷在殷小姐脸上一吻。
这时,门被推开,两个婢子进门一礼,道:
“姑爷,该上朝了!”
陈光蕊一惊,慌忙将那帕子揣入怀中,便轻轻挪出被窝,任由两个婢子替他换上朝服,匆匆用过早点,乘轿而去。
白岳骂道:
“殷开山这厮,恁的下作!”
人陈光蕊堂堂状元郎,便是尚公主也无可厚非,你把个女儿嫁他便是,却给人一个二手货,还买一赠一,这不是欺负人吗?
那滴血的帕子,可把陈光蕊骗苦了。
这货,还以为一炮走红了!
他在这生气,却没跟去听早朝,及至天明陈光蕊才散朝归来,却说已被授予江州任职,便与殷小姐与妻商议,欲拜辞岳丈岳母,同妻前赴江州之任。
殷开山着急扔出烫手山芋,自然满口答应,还送了一副盘缠,几个仆人,让仔细照料着姑爷、小姐。
白岳不知如来葫芦里买什么药,便也一路相随,正是暮春天气,和风吹柳绿,细雨点花红。
陈光蕊顺道回家,同妻交拜母亲张氏,而后接母同行。
在路数日,前至万花店刘小二家安下,张氏身体忽然染病,行动不得,与陈光蕊道:
“我身上不安,且在店中调养两日再去。”
光蕊遵命,至次日早晨,见店门前有一人提着个金色鲤鱼叫卖,光蕊即将一贯钱买了,欲待烹与母亲吃。
众人正默然看戏,敖婉儿忽然惊呼道:
“咦,这是个龙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