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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8章 虐待罪(2 / 2)

说她投鼠忌器也好,害怕毁了其他孩子的前途也好,她有万般理由,但都不能磨灭她的罪行。

一个母亲真想保护自己的孩子,有的是办法,何须找这种拙劣的借口。

她考虑了那么多,最后考虑的也只不过是自己的利益而已。

她怕自己忤逆丈夫被休弃,怕儿子没有好前途无法养老,怕外头的流言蜚语……但唯独忘了自己的女儿裹脚有一半的概率会死,嫁入姚家做童养媳必然是进了魔窟。

法律保护的是基本的人权,在前途面前,当然是生命更重要!

她若是合格的母亲,就算无法带孩子逃脱邱家自立门户,也该在孩子遭遇裹脚虐待之时,勇敢的站出来,对这种侵害说“不”!

毕竟她的儿子不做官一定不会死,因为从商从医从工都可以赚到钱,但她的小女儿却真的在死亡线上挣扎,并且被她和她包庇的丈夫亲手断送了前程与希望!

……

公堂上,竹凌坐在一边旁观,县太爷战战兢兢的擦了一把汗,然后依照法令判了邱家夫妇俩的罪。

邱老爷为主犯,犯违反裹脚禁止令、虐待子女罪,邱夫人为从犯,罪行轻一点,但也犯不作为罪。

系统啧啧称奇“这典型是个脑残爹加糊涂妈的组合啊,果然是破锅配破锅盖,有些人没和离都是有原因的。

我就奇了怪了,什么事情能忍,什么事情不能忍她不清楚吗?女儿明显走的是不归路,这她都不阻止,还去当帮凶,她究竟是怎么想的?”

竹凌随着退堂鼓的声音起身,往外面走,在脑海里回答“有些人跪的久了,一下子站不起来,你要原谅她。”

即便是很久很久以后,也有男人、女人在另一办殴打虐待孩子的时候无动于衷,这种新闻屡见不鲜,很多孩子被亲生父母虐待至死,而原本能保护他们的人,却一言不发。

竹凌“有一些人是真的不爱孩子,有一些人是害怕另一半的威势,有的是为了孩子的前途,不敢把另一半的罪行公之于众。

但,凡事都应该有度,若危险程度不高,社会危害性小,那么出于人类趋利避害的本能,隐瞒也就算了。然而这种明显有人身威胁,送子女上不归路的事情还能忍,那就是真的拎不清。”

而像邱老爷这种窝里横,外强中干、攀权附贵的软脚虾,若是邱夫人真的硬气一回,依照他欺软怕硬的性子,也不敢真的和妻子对着干。

毕竟兔子急了也咬人,真把妻子惹下了,他为了自己不被枕边人砍死,大概率也会放弃裹脚一事,另谋出路。

重男轻女、不爱女儿的父亲,和软弱无能、遇事后撤的母亲,造就了顾怜儿的悲惨经历。

百事通走上来,低头询问“王爷,顾家如今没有主事的人,那顾怜儿怎么安置呢?”

竹凌想了想,道“送去女子学院,叫她读书明理,以后多拯救一些被父母压迫的人。”

顾怜儿是恨自己的父母的,她恨父亲把她的脚折断,恨母亲不帮她做主,恨哥哥对她的不闻不问,恨姚家少爷油腻的眼神……

所以,即便顾家夫妻俩被抓去坐牢了,她也不愿意回家,她不想几年之后再看见那对夫妻。

她永远都不想原谅他们。

百事通微笑“去女子书院,想来她十分开心,王爷果然思虑周到。”

远离这个是非之地,更适合小小的她养伤。

竹凌算了算账,皱起眉“记得问顾家要钱,治疗费、学费、伙食费,都叫顾家自己出,管生不管养哪行?没道理让国家花银子。”

百事通失笑“小的遵命!”

……

顾怜儿这事本是一桩小事,经此一战,也就是羽城想裹脚的不敢裹了,已经裹了的藏着掖着,裹脚婆子大范围失业而已。

但没想到这事还没完。

姚家少爷后院童养媳多,其实也不差顾怜儿一个,但这种男人都有个通病,就是得不到才是最好的。

之前顾家上赶着送女儿来府里,他不过是逗阿猫阿狗的心态,看着不错就接着。

但现在半路被竹凌截了胡,他这心劲儿就上来了,产生了一种非要得到顾怜儿的冲动。

当然,他不是要像个二傻子一样跑到凌亲王面前去要小老婆,而是抱着不蒸馒头争口气的心理,转头去找自己的大大大大大哥,让他给自己做主。

姚少爷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在平西王府对自己的大管事姨父哭诉“姨夫,那凌亲王欺人太甚啊,她这是不想让顾家女儿裹脚吗?她这明明是在打咱们凉国的脸啊!

你都不知道她干了什么?她让人勘印画册,把裹脚女子的脚全都画出来,那图简直不堪入目!还写了裹脚的各种危害,那张鸡眼图差点把我看的昨夜的饭呕出来。

哦,对了!还有裹胸,她还说什么胸自然生长才是最健康的,凉国裹胸是陋习,是上流社会的畸形审美,是对女子的压迫!

你听听、你听听,她根本不把咱们凉国人放在眼里!

不是外甥心胸狭隘,实在是他欺人太甚,咱们两国几百年的传统都被她贬低的一文不值,这要是还能忍,那不是当翻盖绿王八吗?”

大管事抽搐了一下嘴角“闭嘴,谁教你说这种粗俗的话!”

姚少爷连忙捏住自己的上下嘴唇,做了个闭嘴的姿势,然后道歉道“太着急了,说了不该说的,姨夫见谅。”

大管事姓马,是平西王心腹之一,姚少爷找他诉苦,就是想用平西王的势力和凌亲王对上,给自己找回点场子。

平西王也是凉国亲王,只不过是就蕃亲王,平时比较低调,不像竹凌在几国之间蹦跶的那么欢快,声名远扬。

马管事还是很喜欢这个经常给他送孝敬的外甥的,他想了想,道“此事我与王爷略提一提,你先不要声张,一切还得看王爷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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