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凌哈哈大笑,提着包子大步向前走。
这会儿,竹母看她出去了一圈,提了这么多东西回来,不由讶异“竹儿,你买的都是什么?”
“娘,吃包子。”她把手上提的包子递给竹母“都这个点了,你还没吃午饭呢。一笼是你的,一笼留给爹。”
竹母连忙摆手“你吃吧你吃吧,娘不饿。”
出来治病已经够花钱了,外面的肉包子八文钱一小笼,她哪里舍得吃,自觉想要把这种好东西留给丈夫和女儿。
竹凌不容置喙的把其中一笼包子塞到她怀里“娘,你不吃饭,要是饿坏了身子,咱们家就要又病一个,我一个人可照顾不了你们两个。”
人哪有那么容易饿坏,一顿饭而已,彼时农忙的时候一天才有空吃一顿饭,也没见有人饿出事。
竹母知道女儿说这话,其实就是想刺激她吃饭,这种被儿女关心的感觉,是她多年来梦寐以求的,她不由眼泪汪汪“好,娘吃。”
竹母擦着眼泪,拆开油皮纸,小口小口的吃着包子,好像在吃什么稀世珍宝。
竹凌……
心累,我娘太爱哭了,在线等,怎么办?
等竹母吃完了包子,竹父那边的治疗也刚好结束了。
马大夫走出来叫走了竹凌。
他刚才就看出来了,这一家里做主的居然不是当爹的,而是这个年纪轻轻的姑娘。
但关于病人的**,他是从来不过问的,这是基本的医德。
马大夫在药柜前坐下来,开始写药方“这回给你爹开的是去腐生肌的药膏,三天换一次,还有三十剂汤药,每剂药两碗水煮成一碗,一天喝三遍,可不能再像前面一样换药吃,不然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的腿……”
马大夫细细的跟她叮嘱,说清楚了每样的注意事项。
竹凌估摸的一算,那药好像只够吃十天的,不由问道“十天之后还用吃药吗?”
马大夫看了她一眼“这些药一共二两银子,你还有钱吗?”
竹凌吸气这么贵!
她连忙道“先开这些,十天后我再来!”
这要不是她刚才出去挣了五两银子,怕是连十天的药都买不起啊。
马大夫真是个好人,还知道体恤她的荷包,分期给她开药。
竹凌默默叹气,钱真的不经花,果然,人有什么都不要有病。
刚才买了瓜子和包子,花了二十六文,加上竹母那里四钱,全家也就还剩下五两七钱零七十四文。
这些钱可不敢一下子花完,她还得留一点启动资金好去做点小生意呢。
拿完了药,竹凌又去接了竹父出来。
麻沸散只麻醉了局部,竹父目前还很清醒。
尤其是现在麻药的劲头还没过,他感觉不到腿上的疼痛,整个人反倒更精神一些。
竹母查看着打包好的药,那么大一摞,比他们上次来医馆开的还多。
“竹儿,这得花多少钱啊?”竹母问她。
“二两银子。”竹凌道。
“啊?你哪来的钱,你跟爹说,你是不是去把首饰当了!”竹父一听这话,一把拉住她的袖子,竟然比竹母还着急。
“没有没有!”竹凌连忙解释“是这样的……”
刚才竹母一边哭一边吃包子,她没来得及说自己出去发生的事,然后紧接着竹父就出来了,这就把事情耽误过去了。
两个人听完她的解说,都有些恍惚。
他们夫妻俩都是普普通通的农民,大字不识一个。
竹母“秀荷”的名字还是她爹娘当年花钱找秀才取得,这也算村里为数不多的好名字之一。
对于他们来说,会写字的人是十分了不得的,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女儿也会写字。
而且是那么难的字,连旁边的读书人都比下去了!
“咱们的竹儿长大了,有出息了!”竹父半是感慨半是骄傲“比咱俩强,咋俩连名字都不会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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