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地堡过于巨大，艾格和乔安娜还没有足够的时间逛一遍，它肯定还有其他的储存物资的地方，不过目前而言，寻找那些储备资源意义不大。

内部餐厅的冷冻仓里有三天的食材储备，而且这是按照300人份预备的，光是这些食材就够艾格三人吃上好几个月了。

这些食材都是不耐储存的半成品，幸亏冷冻设备的正常运转才让它们保存完好，从另一方面讲，这省去了许多加工的步骤和时间。

那头鹿白死了，连艾格都觉得它死的有一些可惜，毫无价值。

整个鹿剩余的零零碎碎全部被塞进了一个半空的冰柜里，大概它会在这里被冻到海枯石烂。

迪娜接连打哈欠，要不是因为吃得太饱需要消化一会，她都已经去睡觉了。

在地堡里，已经没有早中晚的时间概念了，什么时候休息，什么时候工作，什么时候吃饭，都是可以按照个人需求随意支配的。

大餐后，艾格问迪娜什么时候进行下一步实验，迪娜没有接话，她把冰淇淋勺子咬在嘴里发呆。

以万页为单位的实验数据，迪娜只看了极小的一部分，犹如迪娜常说的那样，世界上垃圾信息太多，需要挑选出有用的那一部分来。

迪娜看资料的速度很快，刚才艾格和乔安娜出去的这一会，迪娜浏览了几千页实验数据，由于通过对艾格身体的检查，迪娜对治疗血清已经有了一个较为清楚的概念，这让她至少忽略了99.9%的垃圾信息。

这些都是之前失败的实验数据。

血疫治疗血清的开发也是多管并下，各种方法都来，然而除了一种，其他的尝试全部失败了。

真正成功的实验并不是最新的那些，最新的那些不外乎又是一阵失败的瞎折腾。

其实那个唯一成功的实验，资料内容非常少，它是由一名研究人员独立研制的。

这位脑洞清奇的研究员，抱着随便试一试的心态搞了一下，没想到他这随手一弄，竟然研制出了唯一成功有效的治疗血清。

从这来讲，已经从另一个方面再次验证了，杀灭病毒思路或许压根就是错误的。

之前，迪娜一直以为实验失败是因为他们缺少病毒的核心代码，现在看来并不是。

在病毒已经遍布全身的情况下，任何试图清除它们的手段，最终的结果无外乎是单杀还是双杀。

单单杀死实验者，或是同时杀死病毒与实验者。

当然了，在这些资料中都表明，至血疫爆发前克里斯堡还没有开始正式的人体实验，但是迪娜已经知道了全部的结果。

在知道了结果后再反推步骤，往往会更加简单，无论是做题还是科研。

先有确定的成果，再来看解题思路，所有的谜团都会迎刃而解。

毕竟，解题和科研最难的地方就是从未知中寻找唯一正确的答案，当答案已经展现在面前时，再去凑步骤就非常容易了。

只是没料到，这个实验简单到比迪娜想象中的还要简单，更像是小学生的“科学实验”。

“你们的生物水平如何？”迪娜对着眼前的两人问道。

乔安娜耸了耸肩后说道：“生物老师讲，人类是从猴子进化来的。我就问她哪里来的那么多猴子，她也回答不上来。”

艾格抓了抓头后说道：“我大概也就是高中生水平吧。”

高中，特别是高三，这才是一个人一辈子的智力巅峰，越往后，人越傻。

“k，那我说慢一点。”迪娜想了一下后，对着两人说道：“我现在已经了解到了治疗血清是如何制作的了，原理简单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你们知不知道生物的种内斗争？

不知道这个词也没关系，我说一个实际例子。

一个池塘里有很多蝌蚪。蝌蚪在生长过程中，会不断地朝着外界释放一种毒素，越大的蝌蚪释放的毒素就越多，当然了，越大的蝌蚪对毒素的抵抗能力也就越强。

当毒素浓度到达一定程度时，那些弱小的蝌蚪就会被毒死。

但是，池塘里毒素的浓度会随着蝌蚪的长大而进一步增加，直到最后，只有最大最强壮的蝌蚪才能活下来成为青蛙或是癞蛤蟆。

蝌蚪这种做法叫自毒，是一种调节种群密度的自然机制。”

迪娜的这段讲的很简单透彻，这套弱者淘汰强者生存的理论大家都很熟悉。

毕竟阿美利坚实行的就是社会达尔文主义。

艾格对着迪娜说道：“你是说，治疗血清的原理就是这样的？用超量的病毒毒素来杀死病毒？”

“对，意思接近。”迪娜对着艾格赞许的点了点头，她说道：“首先呢，我对将血疫感染体称为病毒持有保留意见。我认为它们并不是病毒，而是一种人类首次次发现的生命体。

不过大家都这么称呼，也姑且也使用这种称呼吧。

克里斯堡的某个研究人员发现血疫病毒在培养的时候，无论培养液的营养浓度如何，它们都会出现一个非常精确的最大密度。他就猜想是不是病毒有一种内控机制。

然后他将病毒的培养液过滤，浓缩个百八十倍，然后把原液滴入病毒培养皿中，棒极了，所有的病毒全部瞬间失活了。”

“就这么简单？”艾格惊奇的对着迪娜说道。

“对，就这么简单。”迪娜咬着已经变形的冰淇淋勺说道。

“但是。”迪娜对着艾格说道：“但是这是他的理论。我认为实际情况没这么简单。原因就是你。”

“我？”艾格对着迪娜疑惑的说道。

“对，你。”迪娜说道：“虽然从结果来看，治疗血清确实起到了作用，但是这之间的过程，还有真正呈现出来的结果，未必是我们想象中的那种。

简单的讲，这种高浓度的毒液对病毒确实有抑制作用，但是这只是一个表面现象，我们需要进一步分析这表面现象背后的真相。”

迪娜的担心不无道理，因为她并不认为艾格是一个正常的普通人，他是一个介于感染者和健康免疫者之间的中间状态。

迪娜又打了一个哈欠，她对着艾格说道：“我不行了，我先要去睡一会，困得要死。在这个基地里，你可以随时使用平台呼叫我，如果你选择‘加急’，会有广播通知我。

不过你没事不要这么做，我的起床气是很重的。”

迪娜飘着走了，留下了艾格和乔安娜。

艾格看了一下手表，他有点不喜欢机械手表了，这个手表显示时间是2点，他不知道这是凌晨2点还是中午2点。

艾格帮着乔安娜把餐具收到水池里泡着，等足够多的时候再用洗碗机清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