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少女将他扶起来的时候，陆安和才终于意识到，这不是做梦，也不是临死前的幻觉。

“你想要什么……”

他哑着嗓子喘着粗气低声问。

没有无缘无故的帮助，一定是因为有利可图——

虽然他并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可图的，难道是他刚到手的奖金？

怎么可能，他的奖金最多也就能买对方的几个包罢了。

月笙搀着他一步一步往停车场走，肩负着一个比她高出一头还多的男孩子，她脚步有些踉跄，气息也有些不稳，声音软绵中带上一点脆弱的软绵：

“对呀，确实想要跟你做个交易呢，所以你可别死在这里呀～”

陆安和强打起精神，努力跟上月笙的脚步。

反正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他的意识都开始模糊，只知道身边纤细柔软的身躯坚定地扶着他，以及血腥味中那一丝清甜的少女体香。

陆安和被扶着上了一辆车，拿下头盔的一瞬间，他近乎叹息地吐出一口气，控制不住地想要闭上眼睛就这样睡过去。

月笙发动了汽车，陆安和在极度的困倦中模模糊糊开口：

“你……哪来的车……”

“啊，借来的。”月笙甜甜一笑，直接往最近的医院开去。

陆安和还想说，自己身上很脏，全是鲜血和泥土，会把车子弄脏的，但是他的意识和身体已经不支持让他说出这些话了。

车子很快开下了山，没人看到停车场的角落，三个后脖子还在流血的男生正在不省人事，堆叠着躺在地上。

*

陆安和醒过来的时候，浑身像是散了架一样疼，刚喘了一口气，胸口就像是炸裂一样——

应当是肋骨也裂了。

鼻尖已经没有血腥味了，身上也没有黏腻的感觉。

他意识回笼，缓缓垂眸，用没有打石膏右手掀起一点点被子看向自己的身体——

什么都没穿！！

他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深深吸了一口气，抬眼看向四周，刚好看到月笙哼着歌愉快地走进来。

“咦，这么快就醒啦，生命力还真是顽强呢。”

医生花了两个多小时的时间帮他处理伤口，打石膏，这才刚走，陆安和就已经醒来了。

陆安和沙哑开口：“我衣服呢？”

月笙眨眨眼：“脱了呀，那些破衣服还能穿？”

陆安和有些恼怒地皱眉，耳尖控制不住地发红，却听月笙又道：

“你想什么呢，学长，都是护工帮你的。”

她笑了起来，走向陆安和的床边：“学长是在遗憾不是我帮你脱的衣服吗？我可不会照顾人呢，让你失望啦。”

陆安和：……

他闭了闭眼，半晌，低声道：“多谢。你……想要什么？”

月笙也不爱绕弯子，直接就说了：

“昨天，和我说话的那个男生，你见到了对吧。”

陆安和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