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沈长安用力捏了捏眉心,想要点一根烟,手指顿了顿,最终还是放下了。
没人知道他在以为月笙出事的时候是多么的恐慌,那一瞬间,他甚至对自己坚持的信仰产生了怀疑,身体中涌出了想要将一切毁灭的疯狂。
还好,月笙好好的。
沈长安努力平复自己的心跳,颤抖的嘴唇在月笙的发间落下一吻。无比虔诚。
原来不知不觉间,她早就成了他的信仰,他前路的光。
他曾经说过,这条路无比黑暗,看不到前方。但是现在,他的前方好像明朗了起来。
到达江城总督府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天色大亮。
沈长安一夜没睡,下巴上泛起了淡淡的胡茬。
月笙一睁眼,看到的就是他坚毅俊挺的下颚线。
沈长安见月笙醒了,也没有松手,抱着月笙一直来到了月笙的房间里。
安顿好月笙之后,沈长安召集自己所有的心腹,开了个会。
他与刘山彻底撕破的脸皮,侵略军对国家的进攻也变得更加凶猛。
江城处于最后一道防线,一旦被破,整个国家也离沦陷不远了。
“联合所有反抗军,誓死守住江城。”
“是!”
他看向窗外,山雨欲来。
*
月笙睡醒的时候,刚好有人敲门,说外面有个小姑娘找她。
月笙迷糊半天,想不出到底谁会找她,一看到那小姑娘的身影,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个便宜妹妹。
当初她从纪家把纪芸带过来,是为了和剧情斗一斗,后来便完全忘了这件事。
原剧情里,纪子成逃亡的时候为了活命,将纪芸送给了一个大汉奸,而纪芸很快也被那汉奸折磨死。
现在纪芸被她带离的纪家,剧情完全偏移,看上去过得确实不错。
纪芸脸红红的:“月笙姐姐,我是来和您告别的,我……有了喜欢的男孩子,想跟他走。”
月笙挑眉:“谁?”
纪芸:“是在学堂认识的,叫王行知,比我大三岁,我们已经在一起了。现在不太平,他家要搬到云市,让我和他一块去……这么久我一直在麻烦姐姐,姐姐,这是我做手工赚钱买的,您收下。”
她双手捧着小盒子,送到了月笙的面前。
竟然是一条金项链——恐怕纪芸是把自己掏空了才买来这么一条项链。
月笙只看了一眼,没兴趣:“我不要,我在这里要什么没有,你的这个东西,我还看不上。”
纪芸咬着下唇,讪讪将项链收了回去:“可是,我没有什么能报答姐姐的。”
“不用,”月笙道,“你别成了汉奸的禁脔,就是对我最大的报答。”
纪芸瞪大了眼睛:“怎么可能呢!”
确实,纪芸现在已经完全脱离剧情了。
月笙挥挥手:“走吧。”她毫不在意纪芸的离开。
纪芸走了,纪家人也举家搬到了刘山,看来纪子成终于想起了自己的老婆孩子。
沈长安越来越忙,眉心的痕迹越来越重,每天只有在来找月笙的时候,才能抱着她入睡几个小时。
月笙对此很不满。
她对沈长安有着不太一样的占有欲,无数次想在沈长安睡着的时候,掏出之前在沈长安桌上拿的手铐,将他锁起来。
但是她却一直没有这么做。
好像有什么在慢慢变化。她想,自己是想沈长安赢的。
等他赢了,一切结束了,再把他锁起来吧。
*
转眼过去了两个多月,月笙总是趁着沈长安的忙的时候,开车乱晃,有一日开到了和邻城的交界处。
那里早就沦为了侵略军的驻地,大街上处处都是流民和尸体,**场所不断出入着汉奸与敌军。月笙乔装了一下,偷偷混进了那处最大的剧院。
她喜欢这种事情,把这种打探消息的事情当做一种有趣的游戏。
这处并不是她第一次来,沈长安若是知道定然是会阻止的,但是她擅长反侦察,竟然一次也没有被发现。
坐到一个角落,月笙点了一杯咖啡,盯着门口进进出出的人。
很快,进来了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
月笙知道他,刘山手下的得力干将之一,负责“清理”这块区域,是有名的几个大汉奸之一。
男人手中搂着一个娇俏的女人,月笙在看到那个女人的一瞬间,端着咖啡的手顿住了。
她猛地烦躁起来,心中涌上失败的愤怒——她竟然输给了剧情。
那个女人,正是纪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