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它就该知道，管理者出现，它就彻底没地位了。

“扔掉猫”三个字倒是执行得很快，可是后面的命令，他却不动了。

少年反而后退了一步，低下头，大大的兜帽都要把嘴唇挡住了。

他低下头，忽然难过了起来。

六年了，他也学到了很多东西。

他往外面跑，跑到凡间，被好多凡人追着打骂，才知道原来耳朵和尾巴是会被人厌恶的。

也终于知道了为什么那些修士喜欢把他踩进淤泥。

尤其是当他变得强大，能轻而易举杀死一些妖兽的时候，人们看他的眼神更是厌恶恐惧。

以前她是喜欢摸摸他的，可是现在呢？

她也长大了呀，也会厌恶他的吧。

月笙见到他的动作，嘴角的笑意淡下来了一点：

“不乖了呀。”

少年惊惶地摇了摇头，死死咬住了嘴唇。

不是不乖，是不想看到那种眼神。

别人怎么看他都无所谓，可是如果她这样看他的话……

光是想想，心脏都疼了起来，比被那蛇妖咬碎腿骨的时候都要疼。

月笙轻飘飘叹了一口气，慢吞吞挠了挠头，就在手从自己的后脖子拿出来的时候，手中忽然便多出了一把泛着寒光的长剑！

那长剑竟然带着满满的杀意，直接冲着少年的面门而去！

少年刻在骨子里的本能反应令他瞬间瞳孔紧缩，上半身猛地弯下，四肢着地又猛地跃起，身形极为灵巧地躲过那凶险的剑气！

但月笙是什么水平，出手的剑怎么可能被轻易躲开。

长剑瞬间就将他的斗篷挑开，在他的脸颊边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

耳朵露出来的一瞬间，少年刚好落地，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被看到了。

别骂我，别打我，别那样看我。

他甚至都不敢动了，也不敢摸脸颊渗出的血。

月笙有些可惜——里面居然穿了。

不过没有关系！耳朵和尾巴还是那么可爱！

刚刚的不快瞬间被毛茸茸治愈，月笙才不管少年此时在想什么，只知道他现在闭着眼睛瑟瑟发抖看着好乖，很好欺负的样子。

她手中的长剑瞬间消散，上前两步，直接踮起脚尖，如愿以偿又一次摸到了那双毛茸茸的耳朵！

哇，这手感好上头！

少年猛地僵硬住了，不敢置信地睁眼，绿色的眸子直直看向月笙，这双眼睛明明应该叫人害怕，可是偏偏砍杀过去格外纯然。

月笙也是这个时候，才看清少年兜帽下面的脸。

明明六年前还是和她一样的幼崽，六年后怎么比她高了这么多，也长开了这么多？

妖族都长得比较快吗？

狭长的双眼凌厉了许多，眼尾微微下垂，狗狗一样无辜的下垂眼将那份凌厉抹去不少，倒是多了一点楚楚可怜的意味。

眼角有一道细小的伤疤，鼻梁高挺，嘴唇紧紧抿起，脸部轮廓褪去稚气变得冷硬了一些，却又带着精致的少年感。

他喉结滚动着，不知道为什么，眼睛开始微微泛红。

月笙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耳尖，顺着耳朵边边慢慢往下。

少年浑身一颤，弯了弯腰，叫月笙摸得更加顺手，看上去乖得要命。

月笙指尖划过最敏感的容貌，少年喉咙里瞬间便发出了细小的呜咽。

“呜……咕噜。”

湿漉漉的眼睛看着月笙，毛茸茸的耳朵在她手里微微颤抖，月笙刚刚的不高兴瞬间全忘了。

少年也终于后知后觉意识到，她不讨厌他！

她还和六年前一样，喜欢摸摸他的耳朵！

那点担忧瞬间消失了，少年动了动嘴唇，声音带着少年独有的清冷和哑意，语调有些奇怪，大约是不习惯说话。

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过话，他连学说话，都是偷听来的。

“主人、主人……”

他还记得，月笙闭关之前说过，出来要听他叫主人的。

他为了说好这两个字，可是练习了很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