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慕瑶睁开了眼睛，风翎立马移开了视线，假装看着其他的地方。

直到慕瑶出声喊他，他才装模作样地一脸淡定地又看向慕瑶。

“怎么了？”

慕瑶认真严肃的说着：“师尊，我想要下山去历练，我觉得我现在缺的是顿悟，下山去历练，或许会让我有新的顿悟和历练，也能让我的修为有所增进。”

风翎望着对面的慕瑶，他开口想要拒绝，但是听着慕瑶说的话有理有据，他一个做师尊的实在说不出反驳的话。

就在风翎想着他是要想办法把慕瑶留下，还是想办法和慕瑶一起去历练的时候。

慕瑶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师尊，下山历练的时间不定，所以我想下山之前去寒冰谷看一眼师兄，和他道个别。”

慕瑶此话一出，风翎的脸色立马沉了几分，眼瞳被墨色覆盖。

他不想让慕瑶去见裴川。

但是想到慕瑶上次偷偷瞒着他去见裴川之事，他就算不许，她可能也会偷偷去。

一味的阻拦或许并不能让慕瑶放下裴川，反而会对他这个一直阻拦的师尊心生不满和嫌隙。

与其如此，他还不如让她大大方方地去，最起码在慕瑶心里留下一个好印象。

风翎压下心里的那个念头，再次抬眸望向慕瑶的时候，他又恢复了那副清冷淡然的谪仙模样。

“去吧。”

慕瑶脸上露出几分笑意，“谢师尊。”

风翎瞧见慕瑶脸上的笑意，感觉心里一梗，掩于衣袍下的大手慢慢攥紧，平整的衣袖都被攥得皱巴巴的，一如他此刻的心。

等慕瑶离开后，风翎隐匿了身形和气息，跟了上去。

风翎的修为高出慕瑶好几个境界，风翎这般做，慕瑶自是察觉不到。

不过她的直觉告诉她，风翎在后面。

慕瑶从风翎的洞府出来后，就向十一问道：【小十一，我之前给裴川的那壶灵酒他喝完了吗？】

十一：【没有，他表现出的样子似乎很是愧疚，一直抱着那酒壶，冻得受不了了才喝上两口，那灵酒现在还有一半。】

【愧疚？】慕瑶的声音里难掩讥讽，【那就让他更愧疚一些好了。】

慕瑶没有立马去寒冰谷，而是先下了山，去买了糖葫芦和几本话本。

十一：【宿主，你不再给那个裴川买点灵酒吗？他现在受罚才不到半月，灵酒就只剩下一半了，这样他最后肯定是要被冻得不行。】

【我要的就是这个结果。】慕瑶细眉微挑，乌眸里潋滟着森冷的笑。

【裴川发现灵酒越来越少了，自然会节约着喝，等到他最后冻得受不了的时候，他就会发现，那他所有的温暖都是来自于我送他的灵酒。】

【在他最难最难的时候，是我的灵酒陪着他度过的，若是让他过得太舒坦，他又怎么会记得深刻呢？】

*

慕瑶拿着买来的东西去了寒冰谷，走到裴川面前。

“师兄。”

风翎就站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望着他们，这个距离可以听到两人说话。

此时的裴川已经被冻得面色惨白，整个人更是冷得像冰块一样，行动都变得迟缓。

裴川动了动结霜的眼睫，抬眸看着慕瑶，“阿……阿瑶，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