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甘蒂亚娜的身影变得朦胧起来。
“糟糕,被剑神发觉了,只能到此为……”
“等等,甘蒂亚娜!”
甘蒂亚娜的身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着。
“你要,为你自己的未来而活下去。''
至此为止,我再也听不见甘蒂亚娜的声音了,睁开双目,我仍然是在雷斯特尔姆的宾馆里,手脚都被捆束着,一动也动不了。
与之前沉睡过去之时一样,一切都没有发生变化。
“剑神……要毁灭我们。”
之前想都没想过,自己一直深信不疑着众神会守护着星球与人类。
明明甘蒂亚娜也曾告诉过自己,身为上位神的剑神是比其他神灵离人类更加遥远的神。
在很久之前,他赐予亚丹力量让他成为救世主,随即又诱导他成为令人忌惮与厌恶的存在并将他打入牢笼。
这样残忍的手法,恐怕剑神也想对我重复同样的计划吧。
无论是亚丹,还是我,都对神明虔诚无比,因而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企图。二者都只是一味被利用着罢了。
“真是不可饶恕。”
心中不禁涌现了怒火,自此往后该怎么办,我不知道。凝望着天花板,我冥思着。
————
找到露娜芙蕾雅被监禁的房间确实还是花了一些功夫,本以为有看守的房间就一定是露娜所在之处,但结果是索尔自己太天真了。
大多的房间前都有看守站岗,也并不是为了迷惑索尔,只是大多数房间里都存在着需要看守的重要人物。
仔细想想,这里是作战司令部,也是自卫组织的根据地。
“为什么自己就没考虑到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情呢”
真是对一根筋的自己感到恼火,索尔想着。
“什么没考虑到呢?”
突然,背后有人搭话,索尔吓得差点跳起。
“妈…你,怎么,怎么在…商讨结果怎么样了?”
索尔本想着商讨一度陷入了胶着,无论是阿拉尼娅还是那些王之剑肯定都在房间内,这些守卫自己总能想到办法解决,然而如意算盘却落空了。
而且,自己碰到的还是最棘手的“难敌“。
“我中途出来了,顺便把椅子给踢倒了。“
阿拉尼娅一只眼眨了眨。
“这些只是表面的,其实我想着我们家的小调皮鬼也差不多该开始偷偷摸摸行动了,果然不出所料。“
“求你了,你就装作没看见,我想去救露娜,她是我的朋友。“
朋友,当索尔说出这个词的时候,内心深处却不知怎么的像被扎了一下一样。
没错,并非因为她是自己的恩人,也不是因为她为自己做了什么,而是因为她是自己的挚友,所以自已想去救她。
虽然相处的时间很短,但也是共度旅途,共患难的同伴。
“我真是败给你了,嘿,别哭啊。“
等到阿拉尼娅把手帕压到脸上来,索尔才发现自己像小孩子一样哭了起来。
“毕竟嘛…妈…我…“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啦。“
索尔感觉到温暖的手掌心在头上乱揉着。
“跟我来。“
索尔用手帕擦掉眼泪和鼻水,跟在阿拉尼娅后面。
从幼时仰望着母亲的肩背,到现在可以平视,感觉已经过了很长时间。
但是,果然我妈还是我妈,索尔想着。
阿拉尼娅停下了脚步,这扇门前并没有守卫。
索尔正想发问这件房是做什么的,阿拉尼娅却用食指放到唇边示意噤声。
连续敲门四次后,阿拉尼娅朝里说道“辛苦了。“
看来,这是暗号一类的规矩。门开了,守卫没在走廊上,原来是守在里边。估计是最底层的守卫吧,对于这张年轻的脸庞,索尔丝毫没有印象。
“不好意思,能不能拜托你个事?
“什么?”
“想请你帮个忙,帮我去露个脸行个方便,啊,这里的守卫就交给这个孩子吧。“
想尽量不要被发觉自己刚才哭过,索尔稍稍低下头去。
“那,索尔,拜托你了。“
阿拉尼娅若无其事一般做着小动作,把什么放入了索尔的口袋里之后,就带着守卫走了。
索尔背上门,走进房间的深处。
“露娜!我来晚了,抱歉!“
“索尔!“
露娜手脚被拘束着,横躺在床上,索尔急忙摸索着自己的口袋。正如所料,口袋里放着开锁器械,是阿拉尼娅提前给自己准备的。
“真是对不起,因为我你才……“
“没事的,你相信过我,就足够了。“
露娜芙蕾雅的脸上漫着泪水,不过,是像墨水一般的颜色。
之前只能从衣领和袖口窥见的黑色伤痕,现在已经扩散到脸上来了。
“那是理所当然的,连朋友都不相信,那算什么。“
摁下开锁器,拘束器具发出来一声脆响。
“跑得起来吗?我们要在看守回来之前跑出去。“
“要是我跑了的话,不是会给你添麻烦吗?“
“多亏你,我重新找回了我妈,这次轮到你了,你不是要去因索姆尼亚吗?
露娜芙蕾雅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丝毫迷惘,看来是下了决心。
两个人一直跑到了雷吉娜停泊的地方,虽然之前不知道露娜芙蕾雅被关在哪里,但雷斯特尔姆街上就宛如索尔的自家后院,哪里有近道,哪里能够避人耳目,她都了如指掌。
“装备和食物我都装上了雷吉娜,地图也放进去了,你一个人能行的吧?“
一边说着,索尔帮露娜带上了头盔。
“索尔,谢谢你了。“
带上护目镜后,露娜随口说道,而索尔却不快地皱了皱鼻头。
“我说啊,那是赴死的家伙才说的台词吧?“
“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
“我是不会死的,绝对不会,所以,我要和你说谢谢。“
“这样啊,我也不会死,你要是回来了,再给我泡红茶啊,我等你。“
露娜芙蕾雅好像回答了什么,但被雷吉娜发动的声音盖了过去。索尔高高地挥着手,目送着摩托车渐行渐远。
随即索尔便右转向后,拔出武器来,她心想不能让任何人阻碍露娜芙蕾雅。
雷斯特尔姆街上响起了紧急事态的警报声
途中遇到了不少使骸,但所幸并没有追兵过来,虽然自己的驾驶技
术不怎么样,但还是一点一点接近了王都。
想到现在正逆着当初【王都被攻陷之日】时自己混在难民中走过的路往回走,愈发觉得不可思议。
在接渡到王都的一座桥前,我选择停歇片刻,也趁机在笔记本上写
来最后的记事。
安布拉像是提前预知了一般,在我呼唤它之前便出现在我身前。
“安布拉,把这个交给诺克提斯陛下,只要时候一到。“
安布拉翘一翘尾巴,像是在说“我知道啦。“随即便遁入了黑暗。
万事具备,心态也调整好了,我向着一片寂静的王都城中快步走去。
那一天,王都城中硝烟四起,爆炸声,魔导引擎声从未停歇,响彻天际。四处弥漫着硝烟与血腥味。不过,那些也算是尚有生存者的证明。
而现在,城中只有徘徊着的使骸,一片死寂,也没有血腥味…
缓缓地,我推开了最后的那扇大门。
王殿中,果然比起之前大变样了。
虽说实际上已经过去了十年岁月,以我自身的感觉来说,就好像仅仅几个月前来过一样。
但令我感到奇怪的是,打开大门之后,出现的并非是亚丹,而是一个金发的少年。
他对着自己笑了笑,说道“差不多了,梦该醒了……”
“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