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
“三大氏族还能有什么后生?”
“他们已是瓮中之鳖,他们的数百年积蓄,要么落到我们手中,要么就是落到秦廷手中,眼下他们分散出去的子弟,都在我们视线之内,眼下已到了收网的时候,还能有什么变数?”
项梁有些不解。
范增道:“项兄,不觉得三大氏族当初答应的太过果断了吗?三大氏族族人总共数百人,就算我们真松口,让他们多逃出去一些人,但我们这么咄咄逼人,三大氏族又岂会看不透?”
项梁不以为然。
说道:
“就算看出又有什么用?”
“这次非是我项氏一人威逼,而是整个楚地,还有楚地大大小小的官吏,这么庞大的势力,难得的一致针对,三大氏族除了妥协又有什么办法呢?”
“至少我们还给了逃生的机会!”
“三大氏族的人高高在上太久,早就失去了危机感,也早就没有了当初的锐气,眼下的三大氏族早就死气沉沉,没有一点活力,说是一堆朽木也完全不为过。”
“这样的氏族能玩出什么花招?”
“又能做什么?”
“他们不体面,我们就让他们体面,他们若是选择体面,我们自是不再‘为难’,但还有秦人给他体面,虽都是体面,但我们至少给了他们一条后路,从任何角度而言,三大氏族都无可指摘。”
“而且”
“这段时间,三大氏族的府邸,一直被层层监视。”
“莫说是三大氏族的子弟,就是府邸中的奴隶、仆人,也都会受到严密提防,不然三大氏族也不会妥协的这么快。”
“这么严密的盯防,三大氏族又能耍出什么心机呢?”
项梁眼中满是不屑。
他一直都对三大氏族不满,当年若非三大氏族互相扯后腿,他父项燕未必会败的那么快,而今三大氏族出事,他心中只觉舒畅,又岂会对他们高看几眼?
范增微微额首。
说道:
“话虽如此。”
“但项兄可是忘了刘季?”
“他就是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接触的屈博等人,还跟这些人把酒言欢,甚至还让屈博等人心甘情愿上钩,刘季区区一闾左,尚且能做出让我们意想不到之事,何况是三族数百人?”
“项兄莫要忘了。”
“屈、昭、景三族过去是在咸阳,而且这一被软禁,就是整整近十余年,十余年时间,三族有哪些变化,我们不得而知,三族中多出了那些子弟,我们恐也难一一知晓。”
“正所谓百密必有一疏。”
“我们此前便没想到秦落衡的做法,那换种方式,三大氏族或许也在暗中做了布置,我们这段时间,注意力其中都在外逃的那些人身上,进而疏忽了城中这部分人。”
“因为在我们看来,这些都是将死之人。”
“所以不止我们,宋氏、唐氏等贵族,同样放松了警戒,不然绝不会让刘季如此轻易靠近三大氏族的子弟。”
“刘季能靠近,那其他人呢?”
“近日是不是也跟三大氏族的人有来往?”
闻言。
项梁面色陡然一变。
凝声道:“你的意思是,三大氏族放出去的只是迷雾,就是用来迷惑我们的,让我们放松警戒,妄图实现金蝉脱壳?但三大氏族一直都在我们监视之中,他们真有这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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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梁有些不信。
范增面露迟疑,沉声道:“这我不是很清楚,但从刘季这事,我却是发现了,我们都有些大意了,眼中都只盯着那些出去的人,心中也只是想着防备秦落衡,以及防备其他贵族,避免自己利益受损,却都下意识忽略了三大氏族的存在。”
“三大氏族能屹立数百年,难道真是徒有其表?”
“而且我们都忽略了一个细节。”
“我们之所以改变主意,是因为收到了殷通的来信,正是因殷通的来信中明确告知,秦落衡跟蒙毅没有立即前来,所以我们才知道事情有变,进而中途改变了主意。”
“咸阳到会稽的路程水路并用,以秦廷的《行书律为准进行传信的话,殷通的信到会稽也就三天,至多四天,但若是有人以‘恒署书’秦朝的特快专递的名义传信,是只需两天!”
“上下相减至少存在一天的差异。”
“一天已足以改变很多事。”
闻言。
项梁脸色惊变。
惊疑道:
“范兄此话可有依据?”
“恒署书那是传始皇帝命书的,岂会为人私用?而且还是传给的将死的三大氏族?”
范增摇摇头。
沉声道:“事无绝对。”
“我们能从朝中得知消息,难道三大氏族就不能?他们在咸阳可是呆了整整十几年,而且项兄莫要忘了,屈、景、昭三族都出自楚国公室,眼下楚国公室除避祸不出的熊氏,还有个芈氏!”
“芈氏在秦的跟脚很深。”
“除开芈八子、华阳夫人这些,芈氏在秦廷依旧有不小影响力,若是他们念及昔日同族之情,未必不会对三大氏族施以援手,若是他们提前给三大氏族传了信”
“情况就截然不同了!”
“项兄,我们恐真的当局者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