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丰帝来了之后,大理寺卿才叫手底下的人将萧钰领了进来。
这也是回京之后,谢颂华第一次见到萧钰。
看他的样子,倒是与当初分开的时候,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是一张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不出他半点儿情绪。
虽然他从来都是一张冰山脸,可谢颂华与他如常相处过,见过他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的生活,这会儿再看他的样子,就多少觉得有些古怪。
但是其他人显然没有这样的想法,似乎所有人都觉得宸王萧钰就该是眼下这个样子,对谁都不屑于顾。
萧钰面对裕丰帝都有不跪的权利,眼下虽然是三堂会审,也没有人敢让他跪下。
大理寺的人立刻恭恭敬敬地端了把椅子,让他在椅子上坐下,然后才宣布庭审开始。
庭审一开始,各方就开始发难,一件又一件地证据扔出来,直指赵青山杀良冒功。
这事儿已经没有什么好争论的,是铁板钉钉上的事儿,只看裕丰帝如何处罚了。
然后便有人扯出在登州查出的证据,证明赵青山与岐山国有信件来往。
证据就是那些书信,但是很快就有人反驳,这些书信上面的印鉴与赵青山的私印并不一致,拿出了赵青山以往与其他人通信的信件来对比。
但是那枚私印已经不知所踪,双方争执不下。
然后便是审理秦胜。
但是秦胜仍旧昏迷,衙门的人去了他在登州和京城的住处都搜过了,搜出了一堆收受贿赂的证据,其中很大的一部分就是来自赵青山。
谢云苍当即引咎告罪,要求辞去兵部侍郎之职。
裕丰帝安慰了两句对于他的请辞不置可否。
这一下引起了朝廷众臣的震动,这是真的要收了谢云苍兵部侍郎之位的意思?
那这件事情,裕丰帝到底有没有怪罪谢家?
太子悄悄地捏紧了拳头。
一个赵家出事,是当堂在打他的脸,现在谢家也吃了排头,难道……
他偷偷地去打量上首裕丰帝的脸色,想知道自己这位父皇到底有没有怪罪自己。
而一旁的三皇子则眼角眉梢都透着喜色。
赵青山的事儿外头传得那样厉害,裕丰帝不可能轻轻放下,赵家这一次得要掉层皮,如今对谢家的态度,就是对太子的态度。
这一次,看他萧既弘这个太子的位子还能不能坐得稳!
剩下便是宸王萧钰的案子审理了,大理寺卿看了看一旁的左都御史,却见这个老狐狸正皱着眉一副入定沉思的样子。
再看看那边的刑部尚书,竟然仗着年纪大公然打起瞌睡来了!
昨晚明明过了子时还在挑灯夜战查阅资料的不就是这老家伙么,合着在挖今日的坑呢!
大理寺卿才要去推他,就见裕丰帝的视线看了过来,「钟爱卿,接下来是不是理一理宸王萧钰在登州的事情了?」
大理寺卿连忙站了起来,悄悄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这才磕磕巴巴道:「是,陛下!」
这怎么审?
实际上,对于萧钰里通岐山国的事情,所有证据对宸王来说都是不利的,几乎没有翻盘的任何依据,但是……
但是裕丰帝的意思已经这样明显了,这让他怎么审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