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素桥一眼看到她眼底的凝重,不由神色也跟着凝重起来,然后轻轻摇了摇头,「没有,已经有半个多月没有过去了,好像这阵子,他好些了,就是我院子里
的人也没有去过。」
谢颂华顿时脸上血色尽退。
萧钰已经入宫十日了,当时便是说裕丰帝病重,所以来的宫里。
按照薛素桥的说法,裕丰帝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病重,至少在她看来,并没有看到真的病重的痕迹。
那么……
萧钰入宫是为了什么?是谁下的令?
他在宫里吗?
若是在,又是在何处?
为什么入宫了这么久?
不对!
锦衣卫在京城替裕丰帝做事,但是同时宫里的防卫,他们也是参与了的,若是真的有异动,黄子澄怎么会不知道?
谢颂华的脑子有些乱,但更多的是心慌,甚至连额头都因为这样的惊慌而沁出了一层薄汗。
薛素桥与她坐在一处,自然看出了她的异常,连忙道:「你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妥?」
哪怕知道她未必知道些什么,谢颂华还是忍不住问道:「最近真的没有听说陛下病情加重的消息吗?韩公公呢?最近你可曾在宫里见到他?」
薛素桥也跟着有些紧张起来,思索了半日,才摇头道:「未曾,我本来也不大在宫里头走动,除非必要都不出门,偶尔出去,也没有见过他。」
这个消息并不能说明什么,因为韩翦是司礼监掌印太监,大部分的时候,应该在司礼监的值房和裕丰帝的跟前,不大可能会时时在后宫走动。
那么他到底还在不在?
谢颂华又想到那位国师。
她立刻坐不住了,当即便急匆匆地告辞。
思来想去,还是去了一趟乾元宫。
但是如她所料,她还没有靠近就被拦了下来。
「王爷十日前奉诏入宫,这么多日未曾归家,家里有些事情拿不定主意,还请公公往里头通传一句,我与王爷说几句话就走。」
那公公十分面生,但是看身上的衣服,品级应该不低。
见到是谢颂华倒是十分客气,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是很不客气,「王妃有礼了,只是王爷入宫的事儿,奴婢并不知情,陛下这段时间一直在静养,除非是特别召见,并不许人打扰。
这话奴婢没有办法替您带,若真是陛下召见的,自然有陛下的道理,想必不日也就回去了。」
谢颂华见他那不冷不热的样子,原本还想说几句,到底还是放弃了。
她心里清楚,在这个人面前她说不到任何的情。
因而也就将到了嘴边的话又给重新咽了下去,然后转身离开。
一离开乾元宫的范围,谢颂华便加快了脚步,急匆匆地往宫门口走,谁知道竟然会遇到人。
江淑华穿着一身素雅的宫装,打扮得十分精致,看到她像是看到什么新闻人物似的。
「哟!王妃这样的贵人怎么来了?什么时候入的宫?是被哪位贵人召见了呀?看你这行色匆匆的样子,是着急出宫?怎么不去慈庆宫坐坐?咱们姐妹也很久没见了。」
不知道为什么,谢颂华总觉得江淑华的笑容里隐藏着什么,她放缓了脚步,勉励让情绪平静下来,淡淡地道:「你还是这么不知规矩。」
一句话就叫江淑华脸上变了颜色,她咬牙切齿地看着谢颂华,眸色发寒。
谢颂华随意地摆了摆手,「我不过就是这么说一句,你心里也不要有什么想法,毕竟如今你是东宫的人,是太子妃的人,规矩这种事情,太子妃一定不会忘记约束手底下,大概是对你十分宠信的缘故,叫你忘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