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家里的嘴巴,我还能不知道?真是几条舌头就能要了人的命,说不得就有什么难听的话传出来,那我儿还不要活了?”
梁妈妈听着她这番话却是差点儿眼泪都出来了,看着齐氏的眼睛里充满了激动。
“太太您……”
齐氏看到她那个样子,才
猛然反应过来,也有些不大自在起来,好一会儿才道:“我好歹也是他母亲,纵然他从前做了些错事儿,可我也不能一直跟个孩子计较。”
说完自己都觉得不大对劲儿,只好又道:“我也总不能一直跟他犟着,更何况,那不是还有大房么?
那个谢温华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是不好说,可那安氏是什么样的,难道你我还不清楚?
若是从前我倒不怕什么,老大那个皮猴儿似的人,如何能与我儿相比,可如今他切切实实是个五品的官儿,那就不好说了。”
梁妈妈终于放下心来,这才笑着走了过来道:“太太能这样想,能如此替哥儿操心,奴婢心里着实宽慰,想必哥儿心里也该放心了。
这么长时间,太太连哥儿的信都不看,却不知道哥儿后面每一封信都是寄给奴婢的,问的都是太太如今的情况,还特意叮嘱奴婢,若是太太不想听他的事儿,千万不要提起。”
齐氏呼吸猛然一滞,想起那个从小就给自己长脸的孩子,到底也忍不住鼻头泛酸。
可是面对着梁妈妈还是忍不住道:“我就是气,好好的一个孩子,怎么后面会那样与我对着来呢!我可是他娘,从小最听我的话了,偏生在那些事儿上,只想着跟我唱反调。”
然后像是在找补什么似的,“你记得那一回我让谢颂华跪着吧!他那是怎么做的?竟然跟谢颂华一起跪着!
那是在逼我呢!我
可是他娘啊!我疼了他那么多年,他这不是故意往我心里头戳刀子吗?
谢颂华是她亲妹妹,那也不过就是刚刚相处而已,这么多年,真正疼他爱他的人还不是我?”
虽然还是在抱怨,但是这回的情况与此前可是有着本质的区别的。
梁妈妈喜不自胜,却不忘在这个时候附和齐氏,“是是是,太太说的是,我们哥儿就是这样重情重义的不好。
认定了一件事儿,就拉不回头来,就像是眼下这样,明明知道大家都担心,却还是义无反顾地跑到那么远的山沟沟里去了。
如今这世道又不太平,奴婢每每在外头听着,都说是各处都有乱党,反正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都闹起来了。
也不知道哥儿那里的情况怎么样!就算是咱么哥儿治理有方,管辖的地界上一切都太平,但是地方太远了,这就是回家一趟,路上也艰难的很。
那些绿林剪径都是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日子的,哪里管你是什么身份,直接杀了就地一埋了事儿,就是想要追查都追查不到。”
齐氏顿时脸色煞白,看着梁妈妈失声道:“外头这么乱了,你怎么不告诉我?”
说完看到梁妈妈有苦难言的表情才猛然反应过来,似乎是她一直不关心外头的事儿。
但是这会儿听到的事儿涉及到儿子的性命,她如何能不紧张,当即便道:“谢茂才呢?他不是首辅么?他什么不知道?眼下这么乱,
还不赶紧将他儿子给调回来还等着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