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氏在一旁听得哭笑不得,「我说大嫂,你这一颗心到底是怎么长的,怎么就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
我到现在还一句话都没有说呢!你这就已经想到那里去了?再说了,你跟我说过的话,我何曾透露出去过一点儿半点儿?我余怜幼若真是那样的人,这么多年,你心里有什么事儿,又怎么会每次都来照我说呢?」
「那还不是因为你从来不嫌我烦?」安氏忍不住不满地抱怨道。
余氏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所以,难道这些年倒是我错了,就该在你跟我抱怨的时候,我直接将你赶走,然后跟你说,我根本就不爱听你的抱怨?」
安氏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她将手一摆,「随便你怎么说,但是今天我算是看清楚了,你们都是聪明人,你们都是博学的人,心里有一百个心眼儿子,我是玩不过你们,咱们啊,根本
就不是一路人。
往后你若是想要跟你那个二嫂走近,就随便你们吧!反正你们都是小姐出身,只有我一个草莽丫鬟罢了。」
说完安氏像是有些心灰意冷似的,当即便要走了。
余氏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大嫂,咱们相处了这么多年,你若还是这样看我,那我也很失望。
我这个人的性子就是这样,你别说我不会说齐氏的半句不是,从咱们认识到现在,我可跟你说过其他人的半句不是?」
齐氏一愣,随即冷哼了一声道:「要不然怎么说你这个人心思深沉呢!这么多年,你心里都防着我呢!
怎么!你是一句都不曾往外说,合着你心里就觉得我是个嘴里没有把门的人呗!」
余氏不由扶额,有朝一日,她终于也得正面面对安氏自成一派的逻辑。
「大嫂,我不与你抱怨,是因为我的家教在此,我没有与人抱怨的习惯,而且我也认为,任何的抱怨对于解决事情本身来说,没有任何益处,这只是我为人处世的习惯而已。
但是难道我这样有什么问题吗?」
余氏认为她这样的解释已经很清楚了,奈何安氏一时间像是钻进了牛角尖,听说了这话之后,立刻大声道:「没有问题,我方才不是说了吗?你是大家出身,受的是大家族的教养,与我这样的人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所以咱们俩就是说不到一块儿去,难道我又说错了吗?」
余氏不由失笑,「那行,那我问你,这么多年,你又是怎么跟我说到一起的了呢?难不成,这能不能合得来,能不能说到一块儿,与事实无关,就凭着你嘴里的这几句话的逻辑?
合着你这么多年,就是没有道理地与我相处?难道不是你觉得跟我相处得舒服,觉得我们这样的相处,我们两个人的性格,让你觉得安全放心,才会一直保持着?」
安氏被她这一反问,顿时说不出话来。
好半天才支吾了一句,「那你对所有人不都一样吗?反正你谁的不好也不说。」
余氏便又笑了,「那好,大嫂你告诉我,以你对我的了解,我还有多少个闺中好友?还有谁这么三不五时地来找我聊天,然后还要时时担心我抢了她的掌家大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