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马林发现这个世界对于人体的了解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深入,他只能换一种说法:“你可以认为这是控制人体的器官的通称。”
“控制身体的是灵魂,马林。”
“我知道,梅克尔阁下,但是灵魂无法让人偶动的像人体那么自然,而神经中枢就是灵魂控制自己身体的……开关。”马林第一次为自己不是医学生而感到悲哀,因为他真的无法用最准确的话语来说明这一切。
不过幸好的是,这两位导师都明白开关这个词的含义,于是两人点了点头,爱梅特塞尔克导师开口提问:“你的意思是说,虫人对于人体的控制就是在代替人类灵魂控制那个开关,而你的震撼弹影响到中枢的时候,虫胎就因为失去对那个开关的控制
而死去。”
“可以这么认为,而且我们这不是也有事实依据吗。”马林指了指地上的虫人。
“那他们现在算是活着还是死了?”梅克尔先生看着马林:“如果他们还活着,我们要怎么办才能够救下他们。”
“我觉得已经没有救了,当它们控制住开关的时候,人类灵魂与他们的身体就已经完全断开了,而当虫胎死去,他们的灵魂也不可能继续接管这具身体,因为它们已经畸变了,梅克尔导师,无论是物理意义上的,还是神学意义上的,他们都已经是死人了。”
马林看着眼前的老人,他知道这位老人是慈爱教会的老导师,知道他想帮助所有的无辜……但是这些无辜已经死了,它们已经变成了吃人的怪物,每个人面对它们都是一次危险的邂逅:“我们必须最快速度结束这一切,要不然等到太阳下山,我们所有人都要死。”
“我们走吧,梅克尔导师。”爱梅特塞尔克导师拍了拍这位老人的肩膀。
“我知道,马林,还有夸赛尔导师,但是慈爱之神告诉我,尽一切可能救赎无辜……”说到这里,这位老人叹了一声:“我们必须结束这一切。”
三人顺着土路前进,穿过这片农舍田园,开始进入城区的时候,坚固的石板路代替了之前的泥土,不再有灰尘飞扬,但是往日城镇的喧闹也没有了,马林让自己的血吼走在前面,自己走在街道的一侧,两位导师走在另一侧,这样就算被什么东西突袭了,也不可能变成一网打尽的态势。
街道的小巷里有虫人的身影,但是它们往往聚在一起,让马林对于他们的习性有了很深的了解,这些虫子的确是畏光的,对于站在阳光里的猎物,它们就像是完全没看到一样。
在很远的地方,马林看就看到了那个拐角,中空层的下方阴影中聚集着大量的虫人,这让马林不得不停下脚下,他看向两位导师,他们也停了下来。
“如果我们进入阴影,一定会被攻击的。”梅克尔导师说完走向马林这边:“小巷里面也全都是虫人,我们不能开枪,开枪会吸引到虫人,你们有刺刀吗。”
“来军用刺
刀,我的父亲与祖父传给我的。”爱梅特塞尔克导师从刀鞘里拔出一把刺刀。
“锋锐术,是好东西,1772,你祖父打过卫国战争?”
“嗯,卫国战争老兵,后半段,和混沌打了十三年。”爱梅特塞尔克导师将另一把刺刀卡到了刺刀座上。
“我父亲死在千子之役。”这个老人将刺刀装上。
马林一声清咳,伸手做了一个请,两位导师顺着他的手势看向小巷,发现某把自己会走路的斧子已经劈出了一条血路。
“我们走了。”马林说完走进小黑。
有你们聊天的时间,血吼都已经砍飞一路了。
顺着血吼一路劈开的血路走到头,马林发现自己的斧子停下了脚步,于是他也停下了脚步,手里拿着手弩,探出一只眼睛看了一眼:“没虫子了,我看到了城墙。”出现在小巷出口的,是一段城墙。
“外面倒着几只虫子,不像是你斧子杀的,也许我们应该举个白旗走出去。”
“不用。”马林将血吼从菲奥化作的斧柄上取了下来,掏出一块白手帕给它绑上,然后让菲奥顶着它走出去。
“我从来没有想过世界树嫩枝还能这么用。”梅克尔导师一脸疑惑地说道。
“我也一样,与马林在一起,生活总有惊喜。”爱梅特塞尔克导师一脸尴尬地看着城墙那边有人探出头:“是谁!”
卡特堡,菲奥分裂出来的细小嫩枝拼了一个大大的地名。
“卡特堡的,中央行省打比赛吗!”那个声音里满是不信的感叹:“我的天哪,你们是怎么通过小巷的,出来吧,我让他们不要用枪指着你们。”
于是马林探出一个脑袋,然后第一个走了出来,两位导师跟在他的身后。
城墙上的人探出了半个身子:“一个孩子,一个老头,还有你,夸赛尔,你这个家伙在卡特堡怎么能活那么久。”
“如果不比你活得久,我又怎么能心安理得地去死呢。”爱梅特塞尔克导师非常不开心地说道。
“你这该死的臭弟弟!”城墙上的人骂了一句,然后从城墙上放下了三个吊篮,马林跳了进去,第一个被拉了上去
。
到了顶部,马林跳出吊篮,看到的全是黑眼圈的大活人,有年青的小伙,有耄耋的老头,还有十一二岁的小东西。
“我以为城里没有活人了。”马林对着那个大嗓门说道,这位看起来就是另一位爱梅特塞尔克导师,只不过看起来他没时间好好养护自己头发,也没有好发油与染发剂,因此这个白头翁在听到马林的话语后咧了咧嘴:“马林,你晚来几天的话,也许就真的没有活人了。”
“怎么是一个人都认识我,您好,我是马林,马林·盖亚特。”马林笑着伸出手,与这位老人递出的手握在一起。
“我也是丰收女神教会的,只不过我是主教,而我不成气的弟弟,就是这个脑袋顶着一个白毛的小子,真是早不来,晚不来,这个时候来送死。”这个老人看着被吊上来的弟弟摇了摇头。
您该不会叫拉哈布雷亚吧。
马林吐了一个槽,然后伸手帮了两个老头一把。
“我们还是先停止我们的争吵吧,哥哥,我们有正事要说。”
“当然,我们两兄弟之间的事情先放到一边,你有什么事要说的话就快说吧。”这位老人一边说,几个坐在一旁的老头也跟着站到了他的身后。
好吧,这可真是夕阳红主教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