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的人夜半三更还在江上为治灾而通宵达旦的加班加点地搬运粮食的时候,您正在干嘛啊?”
“当我为给手下从哪搞钱发加班费而发愁的时候,您可有为治灾出过一分钱的力啊?”
“莫非您认为,天下人都是不用吃饭就能每天干活的,跟您不一样的,怪物?还是牲畜?”
“可牲畜也得吃饲料啊!”
“况且我在余杭还得天天为灾民发粮,这个粮食我不得自负盈亏?”
“还是说太子殿下能为我报销这一部分支出?”
“再说军粮,我依靠钦差大臣的职务便利,将您口中的所谓捐赠之物出售!”
“太子殿下可真是好大的口气啊,不愧是我大周未来的储君,有胸怀天下的阔气,能养活整个江南的海量军粮,竟然能说捐就捐,佩服佩服!”
“既然这粮食您替他们捐了,那想必来年军队里出现军粮短缺的情况时,这粮食您也能再为他们弄回来吧?”
“那我可得替大周军士们,好好谢谢您嘞!”
一番话说下来,喷得太子赵霄哑口无言,脸色极差。
而项国忠党的官员也是纷纷出言弹劾太子,莫非是在深宫中待久了,已经忘记了这个世间的民生疾苦。
连人要吃饭,干活要拿钱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这个样子将来上位后,恐怕要闹出“何不食肉糜”的千古笑话啊!
还是说在太子殿下眼中,臣下办事,必须严守清廉之道,不能拿国家、社会一分一毫,所有支出得自负啊?
要是这个样子,天下臣子,谁以后还敢为国家办事?
自己家底为国家花个精光不说,还得回朝堂上被储君指责?
天底下竟然还有如此吃力不讨好之事?
一番弹劾之后,赵隆基看向太子的目光都开始变得不对。
项燕见场面已经从大逆风变回顺风了,便再加一把力。
“太子殿下恐怕对于瘟疫这种东西也没什么了解吧?”
“但凡稍微懂一点点,也不可能质疑我域防疫的政策。”
“那我还是说一件小事,给太子殿下你自己斟酌斟酌。”
“金陵封城之后,我亲身入城治瘟,共历时二十三天,才将瘟疫消灭于无垠之中,令金陵解封,市民回归正常生活。”
“而这二十三天,各项支出共计白银二十八万两!包括药材、口罩、人力等各种成本。”
“相当于治一城之疫,一天的支出就要达到一万两白银!”
“而这却仅仅是一个城池!”
“请问太子殿下,像金陵这样的城池,江南有多少个?而比起金陵次一些的城池,又有多少个?”
“若是不搞域防疫,万一瘟疫去而复返,或者潜藏待发。”
“一旦爆发出来,朝廷要拿多少银子才能把瘟疫压制下来?”
“一年的税收够吗?五年的税收够吗?还是十年的税收!?”
“域防疫为朝廷解决的潜在支出足以亿计,太子殿下却在着眼于我拿到手中的那十几万两银子,不觉得可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