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梁文统倒是自己先找上来了,这让孙宁心下稍定,便笑着环顾左右道:“是啊,无论什么时候,底层百姓都是最可怜的。只可惜,你我终归力量有限,帮不上他们。”
“那倒不至于,只要有心,想帮人还不简单?”梁文统按马缓行,压低了声音,“咱们保护的这些僧人就一个个富得流油,都不必太用力,便能榨出许多的油水来,够许多人活上好几年了。”
“监守自盗,后果可是很严重的。而且我听说梁兄在杭州可还有家眷啊。”孙宁宁忍不住提醒了对方一句。
“呵呵,在下也就这么一说,自然是不敢胡来的。”
梁文统说着,又突然把话题一转,“不过说真的,这次是多亏了孙兄相救,总算是保住了古耀华等人的性命,再过两天,他们就能重获自由了。”
“嗯?”孙宁好奇地看了他一眼,有些听不懂他话中之意了。
梁文统又加了一句:“三月出头,他们就会被押送去浙西矿场服役,到时这有我们的兄弟于半路搭救。”
孙宁这才恍然,又转头看了他一眼:“所以你才护送僧人们去苏州?”
看着只笑不说的梁文统,孙宁心下倒是略略安了些。
对方这算是默认了,自己不想涉入到接下来会发生的劫囚事件里,所以才主动提出护送众僧人去苏州。
而这自然也意味着他还不想暴露自己身份,也就是说他不会在此番去苏州的路途上生出什么事端来了。
至于刚才那句话,或许只是有感而发,又或许,是想说动孙宁动手,自己则可置身事外。
“梁兄,小不忍则乱大谋,我希望你能明白事情也分轻重缓急。”孙宁在丢给对方这么一句后,便又兜马回到了自家的队伍中间,倒把梁文统给弄得有些思绪纷乱了。
……
江南的陆路官道自然是宽敞通达的,除了他们这一支庞大的队伍外,还有不少南来北往的人马正在赶路。
许多从这支军队、僧人和江湖客杂糅的队伍旁边走过时,都不禁会好奇地稍作观望,直到有官军警惕地盯过来,这些人才会有些胆怯地垂目回避,然后又加速走开。
所以当两日后,又有这么几个商人打扮的汉子这样与队伍擦肩而过时,杭州和西南的将士们都没有太过在意,只把他们当作了寻常路人。
但就在与他们擦身而过,朝南走出一段后,那队伍为首之人便吐出一口气来:“他们的防备依然很紧,真想拿下可不容易啊。”
“那些官兵瞧着也不怎么样,大当家的只要一声命令,兄弟们定能冲散了他们!”旁边的弟兄却不以为然道,“我们天目寨的弟兄什么时候怕过这些杭州城的弱兵了?又不是九姓豪族的私兵……”
“不,那么做风险太大,而且沿途也有不少县城,一旦引来大批守军,只怕后患无穷。”为首的汉子突然嘿的一笑,“所以我有一个计划,不如就在两地交界处,再行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