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确信威胁他们的是能轻易接触到二人的官吏?”曾显还是有些犹豫地问了一句。
真要按孙宁所做出的推断,人选其实真不多,但那四五人在杭州官府里都担着重要职责,也算是他的左膀右臂,若轻易而动,也是有相当后果的。
他曾显虽名为杭州太守,但真论权势却并不太大,许多事情还需要仰仗一干手下官员,可不能轻易把人都得罪了。
孙宁即刻回答:“因为想要威胁这两个要犯,绝不可能一蹴而就。至少要让他们相信自己真会受到威胁,才会答应。如此,见上两三次,甚至更多回,又要不被他人怀疑,可就很不容易了。
“只有那些在关押他们的大牢里可以随意进出,随意提审接触他们,而且还能以各种名义屏退左右的官员,才能瞒过所有人,威胁到他们!”
曾太守脸上陡然露出激动之色,随即便拍案道:“来人,把法曹庄北海给我请来!”这个“请”字,是从他牙齿缝里迸出来的。
很显然,孙宁说的这些条件合在一起,就只指向这么一人了,法曹主事,庄北海!
和苏州的曹旭东一样,这位杭州法曹也主管着整个杭州境内的刑狱断案诸事。而与曹法曹不一样的是,在他头上,却并没有一个上司推官。
因为杭州的推官已经被罢免,恐怕很可能就将由他接替,如此自然更是大权独揽。想要在州府大牢里单独见一见两个人犯,自然再轻松不过了。
直到下属匆匆而去,冷静下来的曾显才不无担心地又问孙宁:“孙护法,你的推断不会有什么遗漏吧?若是找错了人,恐怕……”
“应该错不了。”孙宁微笑说着,算是给了对方一些底气。
可在等了好一会儿后,下属却并没有把这位嫌疑法曹带上堂来,反倒是带来了一个让人为之一愣的结果:“庄法曹并不在推官衙门的公廨中,也没有去大牢那边……”
“他去了何处?”孙宁抢着发问。
这名差役看了眼自家大人后,还是配合地回道:“就在刚不久,有人看到庄大人他匆匆离开了,而且还是骑马离开的,说是家中有急事……”
没等曾太守反应过来呢,孙宁已经笑着做出了判断:“这是做贼心虚,抢先逃跑了啊!”
“你是说他察觉情况不妙,所以先一步跑了?”曾显一惊,却有些不怎么相信。
“不错,因为知道我们提审了此二人,知道自己很可能暴露,所以先一步而逃。大人,这就赶紧安排人出城追赶吧,我想这点时间,已经够他快马离开杭州,逃往别处了!”
“这怎么可能?”曾显虽然有些不敢相信,但还是即刻叫道,“来人,速去四门询问,可有见庄北海离开杭州,还有派人去他家中看看!”说不定他真就只是家中有事,回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