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这样是不是太丢我们的面子了……打狗还要看主人呢,钟柏他更是我们钱家的心腹管事,岂能随他们说杀就杀?”族中年轻一辈的佼佼者,钱昌威却还是不满开口。
眼见其他子侄又要被这位带头之人挑起怒火,老五钱宗渤又赶紧制止道:“在事情还没有个结论前,都不得胡乱猜测。既然官府下了请柬,我们去就是了,难道你们还担心在杭州城里我们钱家人会吃亏不成?”
说着,他又主动请缨,朝钱宗涣道:“族长,就让我去一趟太守府,看看到底出了何事吧。”
老四钱宗潮这时也跟着道:“五弟说的是,不过此事不如还是我去。比起你,我和官府中人打交道更多些,和太守大人也更亲近些,更能说上话。”
钱宗涣稍作思忖,还是觉着钱宗潮更合适,便迅速做下决定:“就由四弟去吧,反正就半天时间,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你们都给我安分在家里待着,哪儿也不准去,更不准联系军营里的人,都听明白了吗?”他最后又叮嘱了下面众子弟道。
这些人虽然心下不忿,但对族长的嘱咐还是不敢不从的,只能个个低声应是,这才各自退去。
于是,次日一早,钱宗潮便只带两个随从,来到了杭州太守府,见到了同样忧心忡忡的曾显。
孙宁他们也在得到消息后迅速赶了过来,正好双方把寒暄和虚套说完,刚入正题。
“其实本官对钱家是素来敬重而信任的,知道你们与那谢家人并不同,是真心希望杭州能太平的。但这次的事情确实有些严重,不得已,才需要跟你们当面一谈。”
做了开场白后,太守大人一面让人把钟柏的尸体抬上来,一面解释了他的死因,尤其是他在之前天目寨群盗一事上扮演的角色。
一番话说下来,钱宗潮本来就严肃的神情就变得愈发凝重了。
他是真没想到以往看似能干又听话的家中管事竟会和这样的大案关联到一起。
光是云林寺僧人之前北去苏州沿途遇到的危险,以及之后发生在苏州的种种变故,已经让早前就听闻其事的钱宗潮为之心惊了,现在这把火居然有烧到杭州,还和自家发生了联系,这让他更感不安。
沉默半晌后,他便郑重朝曾显道:“太守大人,在下必须代表我整个钱家做个保证了。无论他钟柏到底涉入其事有多深,我钱家是绝对与之没有任何关联的,我们从未想过要搅乱江南如今的局势,更不会和什么太湖水匪,天目山盗寇有什么勾结,还望大人明鉴!”
“本官自然也愿意相信你钱氏不会干出如此糊涂的事情来。可他……”曾太守又看了眼边上的尸体,为难道,“他终究是你钱家之人,现在他与那些贼寇有了联系,甚至背后可能藏了一个更大的阴谋,实在叫人不敢完全放心啊。
“恐怕就是四爷你,也不敢完全保证钱氏子弟里就没有不肖子孙,试图乱我江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