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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闻倜走在满是敌意目光的梁州军军营中,脸上却依然挂着淡淡的笑容,看不出半点心慌来。
作为耶律长隆派来的使者,他还真不信这些梁州兵将赶把自己怎样,至少在见到他们的主将,进行磋商之前,他们不会对自己下手。
事实确实如此,他顺利被人迎到了中军大帐前,看到了那个端然坐在案后,正冷笑看着自己的将领。
“在下许闻倜,见过郭将军。”
“你是汉人?”郭寒在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后,却先问了这么一句。
“正是。”
“那你就不觉着羞愧吗?身为汉人,居然不思为中原家国尽忠,反倒投向外族鬼戎,为虎作伥!”
许闻倜微笑摇头:“郭将军此言差矣,在下身为北人,自当为北朝尽忠。至于你所谓的什么家国大义,在眼下这乱世真还有人讲究吗?”
说着,他不等郭寒招呼,自己已直入帐中,还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继续说道:“还有一点,你们梁州军真要论起来,也不算什么忠臣吧?你可不要忘了,郭炎郭大帅当初可也是大越朝廷的臣子。
“可当中原动荡,大越朝廷危若累卵时,他又在做什么,你又在做什么?”
“大胆!”一旁的几名亲兵军将眼看他越说越放肆,忍不住叱喝打断,甚至有人拔出一截刀身,以为恐吓。
但他们的这番恫吓根本吓不住许闻倜,他连语调都未有太多变化的,就继续道:“有句话说得好,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现在就是这个道理,大越朝廷无道失其国,咱们都不过是在竞逐这中原而已,你们梁州军也好,我们塞北三族也罢,都是一样的。
“而我,更只是得明主赏识,欲一展所长与抱负而已,又有什么可羞愧的呢?”
面对如此说辞,郭寒一时还真不好作出辩驳。他说到底只是个带兵作战的武将,口舌非其所长,比之兄长郭冲可差太远了。
所以只能是冷哼一声,转移话题:“说说吧,你今夜来见我所为何事?”
许闻倜依然是一副淡然轻笑的模样:“在下今日前来只为解梁州军眼下之难,就不知郭将军你愿不愿听了。”
“难?我梁州军能有何难?”
“郭将军这是真看不出来,还是故意装看不到啊?”许闻倜微笑摇头,“如今你我大军在济州城下也对峙有半月有余,大小战斗也足有七八次,郭将军当可知道你们想要败我大军已是不可能了吧?”
回应他的依然是一声冷哼,但这并不影响他继续侃侃而谈:“而要是再这么无休无止地战下去,我耶律部固然会损伤巨大,但你们也必然元气大伤,这真是你郭将军,以及梁州的郭大帅希望看到的吗?
“要是在下所知不错,眼下的梁州军情况可相当不妙啊。不但与我们多有摩擦,和平天军之间也是暗流涌动。再加上之前屡屡与你们为敌,夺你们两湖等地的江南方面……呵呵,说一句你们梁州军正四面皆敌,都不为过吧?
“而现在,你们还要在济州城下与我大军死战到底,你有想过这样一来会造成多严重的后果吗?”
看着对方那一副沉默难看的模样,许闻倜是愈发的来劲了,目光盯着对方双眼道:“还有,哪怕真让你们侥幸击败我大军,帮着济州守住了,那又如何?你觉着鲁地这就能入你们梁州军之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