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寇莫追,先占领整座军营,看看如何守住这儿,帮着对岸架起运兵的通道与浮桥!”
在孙宁杀得性起,带着一队人马还想对逃命的敌人斩尽杀绝时,身后吴铁雄颇为冷静的声音已传了过来,也让他动作一顿,随即便跟着下达命令:“都别追了,大事要紧!”
在皇帝和主将的联手下令之下,这一支四千多人的越军将士便迅速定神,放任四散的守军逃走,就地开始构筑防线。
同时,在他们身后,刚才运送他们过河的那百来艘大小船只已再度回转,去南岸运下一批人马过来。
虽然越军已打算在此处构建起更为安全便利的浮桥,但以船只向北岸运兵的动作却不能停,因为前者所需要消耗的时间可是不少,而已经过了黄河的几千人,却是将要面对来自更北方的几十万鬼戎人的威胁。
所以能赶在敌人到来前多一人过河,就意味着多一份力量,多一份守住这延津渡的把握。
吴铁雄不光水战是把好手,对临河设阵,以应对敌军攻击也是有着相当丰富的作战经验。
此时见着大营已入己方之手,他便立刻下达了一条条命令,让许多人忙碌起来,或在营外挖掘沟渠,或把本来安排在临河一侧的各种鹿角栅栏等物搬运到朝北边的一面去。
顿时间,整个营地里都忙做一团。
所有人虽然经历了过河的惊魂,上岸后的厮杀,已经感到了相当的疲惫。但此时却没一人敢有放松,想要歇息,全都在尽全力做着布防安排。
那烟柱固然已经被越军熄灭,但他们都知道,这儿遇袭的消息一定已传出,半日,最多一日之内,鬼戎援军就一定会杀来。
孙宁作为皇帝只是帮着大家搬了一些重物,然后就被吴铁雄和部下将士给强行劝阻了。
他们的理由自然是还需要有一支养足了精神的精锐来应对即将到来的战事。所以除了孙宁外,还有一支千人的精兵得以在旁安心歇养,静候新一轮战斗的打响。
而这其中,就包括了刚才与孙宁并肩作战,一起杀入敌阵中的几名勇将。
“你们都叫什么名字,来自哪支队伍?”孙宁颇为好奇地看着那三名浑身是血的将士问道。
三人被皇帝如此询问个个都是受宠若惊,片刻后,才一一道:
“臣叫曲典,淮北衡州府人!”这是那个使双戟的。
“臣叫冯永隆,川蜀渝州人。”使双刀的军将也跟着说道。
“臣叫祖雄,也来自淮北,徐州人。”最后则是使短矛的这位。
孙宁看看他们,嘴角一翘,“很好,各位既然能如此不惜命地随我出战,那这次首功就是你们的。我记住你们了!”
“谢陛下……”三人闻言更是一阵激动,当即下拜,又被孙宁一把扶住,然后他又看向其他那些席地而坐,或闭目养神,或吃着随身干粮的备战将士,大声道:“接下来我们将有一场苦战,死战……很可能,我们中的许多人都将要战死在此,但我希望,大家都能坚守到最后一刻!
“因为这座军营,这个渡头,将是我大越重回河北,大败当面的鬼戎人的起点和最重要的地方!而朕,也势必会与你们一起并肩作战,纵死不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