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之前的北疆和黄河以北,再加上鲁地的战斗,都告诉了他一个事实,越军要远比自己当初以为的更加不堪。而在那些大平原的征战中,所谓的大越官军,更是彻底的不堪一击。
所以他完是把注意力都投到了南边,想着过了黄河拿下孟津这样的重要渡头后,如何攻城略地,摧枯拉朽,却压根没考虑过自己后方。
是啊,他们鬼戎人才是更主动的一方,而越人,或者说南方的汉人团体,就只会守城
和被动挨打,又怎么可能主动挑起战端呢?
不过现在,他终于是知道自己错了,而且错得厉害!
越军比他们更快行动,更快过河。
居然在自己才率先锋进驻相州,还在等着后续各部兵马赶到时,便猝然而过黄河,进驻到了延津渡。
「卑鄙狡猾的汉人,我不该相信你们的!」听完急报后的蔑勒真顿时陷入到了极大的愤怒之中。
但他却浑然忘了,其实自己的所作所为,和越军偷过黄河并没有任何区别。只是对方比他们更快而已。
当然,这还不是最让蔑勒真感到不安和愤怒的,毕竟河北各地他也已经经营十多年了,各城兵马虽抽调不少,但终归还有一些。
可是……接下来的军报,却打破了他的这一认知。
之前留在冀州,本该随后赶来相州与自己汇合,作为攻入南边越地后的先锋主力的一部黑狼骑,居然就在抢夺延津渡的战斗中被杀得伤亡惨重,三千重骑,竟只逃回不到一千。
当得知这一噩耗时,蔑勒真一开始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对方过河不过五千人,而且多是步卒,怎么就会让自己手中最精锐能战的黑狼骑都有如此折损呢?
他们可都是各部战士中百里千里挑一的真正的精锐啊,又有最好的马匹和铠甲,怎就会败得如此之惨?
「烈古雷是怎么指挥的战斗?我要重罚他!他不会再是我黑狼骑的主将……」蔑勒真愤怒喝道。
面前报信之人闻言身子又是一震,这才低声道:「大汗,烈古雷已经战死了!」
「什么?」蔑勒真再度震惊,脸色剧变,半晌后,他才沉声道:「他是死在与越人的作战的延津渡?」
「正是……」这位吞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看着自家大汗,生怕对方大怒之下,要了自己的性命。
因为那烈古雷正是蔑勒真最看重的儿子,也是最出色的儿子,所以大汗才会把黑狼骑这样的精锐队伍中的一大半交与他指挥。
而现在,他不但败了,而且死了。
这对蔑勒真来说,打击必然是极其巨大的。
而他也果然陷入了沉默,粗重的呼吸一下急过一下,终于,在半晌后,蔑勒真突然仰头,高喝道:「来人,我看我们该改变一下原定的出战策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