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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自救者结社那回来后,徐炀越想越不是滋味。
由于球性的生产与消费衰退,经济持续下滑,失业者们不断涌现,最终会被社会排挤在外,以各种方式离开人世,或者死于战争。
这就是大伙的结局?使劲地工作,然后有一天被开除,遇到侵害,随后消失。
目前开办的合成人工厂也帮不上忙。徐炀沉思。大多数工作被合成人给替代了,是合成人与自动生产线在生产合成人,整个新工厂可能只需要100人左右,以高级工程师和人工智能研发者为主。
大多数人只能弹性就业,在夹缝中求存。
徐炀想到给小傻瓜买的牛奶,450毫升花了他30,粮食危机迫在眉睫,所以现在回归农业是个机会。
从黄蜂那里弄回来的金枝,现在已经在鼠村长成金树,根据泰阳生物公司的调查,金枝蕴含有森林之主的权能,可以极大改善土壤肥力,净化土壤污染。
那么解决方桉也浮出水面。
用金枝改善环境,邀请大伙去种地,解决就业,挽救饥荒。虽然现在是10月中,但可以利用温室栽培先培育一批作物,同时撒下冬小麦的种子。
说干就干。
贫穷的话,就自己搞自己的。若是发达了,就要为天下计。
受自救者结社的启发,徐炀开始设计替代公司主义的生产模型,即合作制企业。
新区修建,未投入使用。大部分工作在实金大厦的顶层办公室实现,在办公桌背后,徐炀坐稳身体,连接多个面板和终端机,迅速编辑并生成尼斯托公司各个部门的架构、章程与业务方向。
田中太郎应邀造访,在办公室另一端漂浮,好奇而钦佩地看着这一切,一个崭新的公司正在他眼前营建,一切都非常顺滑。文字、数据和图表都在可视化界面上排列齐整,资料在页面上快速滑过,有如洪流。
他们联手建立尼斯托-田中产业公司,一个高新技术企业。田中太郎本以为徐炀的野心就这样,但田中太郎还看到一个新的社区规划,位于远郊,提到面向未来的劳工合作型企业。
徐炀在安久市郊外、靠近无人海滩的大片荒野上画了一个圈。
“我想起一个足够高的调子,”徐炀在总章程上字斟句酌,“建立一个最理想化的新型公司。”
“理想化一般不是什么好词。”田中太郎说。
“可我们在实际行动上总是会打折扣的,”徐炀解释,“你看,如果我们设计一个最理想的制度,那么我们在实践中就会建立一个普普通通的制度,也许带点进步性。可如果我们一开始就设计一个普通的制度,那么在实践中必定会建出一个落后、保守的体系来。”
“的确……”田中太郎想到他自己的科创企划,如果当初没人想追求完美的第4代智能技术,那么连今天的3代智能都不会有。
徐炀在设计两套东西,第一个是尼斯托-田中产业公司,这是一个追求创新、以技术研发团队和自动化工厂为主的科技公司,旨在创造合成人。
引起田中太郎注意的,是徐炀所设计的另一个“合作社”章程,它提到员工直接参与决策和管理,作为合作社的自我管理者,这些社区主要涵盖农业和初级工业。
“公司主义以企业家为核心,”徐炀说,“带来了暴力、贫困、公司战争、环境恶化和魔女奴役。很难想象他们会尊重这个世界和我们的后代。”
“你说的这些先锋派理念总是让我感到紧张。”田中太郎有些不安。
“这不是坏事,你瞧,咱俩合作的公司还是传统的,”徐炀说,“我们会招募一批最有技术力的团队,由你带领,推动我们的科技日新月异,你以技术入股,有新公司40的股份。”
“那这座合作社呢?”田中太郎指着规划,“你准备再额外利用数十平方公里的荒郊野岭,建设一个合作社,在这个叫浅木乡的地方。”
浅木乡有50平方公里大,目前居住2400人,以农业为生,可耕种面积十分狭窄,大部分地区都因污染而枯竭。
“我只是聚集一些失业的人来种地而已,公开提供自食其力的岗位。”
“现在安久市有12失业率,统计意义上有20~50万失业人口,可能更多,而且数量还在暴涨,不是死了就是逃亡,有什么用?”
徐炀迅速给田中太郎展示浅木乡的地图,这些土地远离城区、受到污染,早已被放弃,暂时没有其他企业对其宣称所有权,上面有很多遗落的历史区划。
“这就是为团结他们准备的,你看,历史上这里都是良田,到处都是村庄的遗址,在古代这些都是可以耕作的土地,只是被污染了。”徐炀说。
“是啊,你也知道土地被污染了。”
“我们有办法重新净化大地。”徐炀说。
他见过金枝如何在鼠村发挥功效,一小片金枝能滋养周围数十公顷土地,现在还已经顺利长成了金树。
“一大群农民?”
“在养活自己之后就能寻找机会,”徐炀说,“下一步是建立技术学院,培训新的专家、工程师和熟练工人。”
“这……”
“你有没有考虑过公司主义正在系统性地饿死和困死穷人,”徐炀说,“不给他们任何自我成长的机会,向他们封闭有流动性的岗位,一旦面临今日的经济危机,人们就只能坐以待毙。为了阻止这种事,我们就必须从头开始规划一个属于劳动者自己的社区。”
“但是你有额外的钱吗?”
“这就是最重要的环节——这是一个人们用更积极方式自救的社区,通过劳动的方式,他们提供自己的资金和劳动力来参与,所以,每个人合理地享有自己的权益和份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