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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轮房间内,法洛莎消化刚刚了解到的有关赞格斯的消息。
“仁王安保的人提到一点‘黄金乡的梦’,这让我很讶异。因为北部列岛的人也在做相关的梦。”法洛莎告诉徐炀。
“怎么?”徐炀好奇。
“你还记得尼斯托科研部内部有人参与贩售人体零件吗?我杀掉了很多魔女,清理了很多人,我是怎么判定标准的呢?其实我能听到魔女的心声,听到有人在哀鸣‘要不是那个黄金乡的梦诱引了自己,我才不会做这种事呢’。”法洛莎娓娓道来。
黄金乡的梦。
根据事后对部分魔女的回溯调查,这些魔女,包括其他一些人类工作人员,都在特定时间段做了有关黄金遍地的美梦。
梦醒之后,他们仍然对财富念念不忘,进而性格也变得格外贪婪。
当时也有海外势力跟他们接触,他们就索性铤而走险,踏上了利益熏心的不归路,在尼斯托公司内谋私利。
“我们对那些参与反魔女派行动的人进行调查,其中不少人也提到一些有关‘黄金’的关键词,那时还没有线索,听你这样一说,他们大概也是做了有关黄金的美梦吧。”徐炀沉吟。
“海外势力,应该就是七印,他们暗中策应和播撒这种黄金之梦,用直接的财富幻想植入员工和市民的脑海,把他们变得急功近利,格外冲动。”法洛莎慢慢分析。
“不只是北部列岛,恐怕他们也在世界散播这种黄金梦,这样才能把各路人都吸引到热树洲,还发展出了赞格斯这样的罪恶之城,去年这时赞格斯还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小港口。看来他们就是利用这种手段来操纵世界人的逐利之心吗?”徐炀感到背后阴谋深重。
“中古时代也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一个虔诚的教会牧师,因为做了一个有关黄金乡的梦,后来就变得极其贪婪,酷爱敛财,六亲不认,背地做下无数罪恶勾当,他的墓地都是纯金打造的,很快就被掘了。所以黄金乡的影响还是很悠久的,没想到现代以这种形式重现。”法洛莎说起过去的事情。
“黄金与财富之梦……黄金乡赞格斯……恐怕七印在赞格斯有所图谋。”徐炀意识到要跟七印这样势力遍布球的组织交手非常困难。
他们能调动的资源遍布世界各地,手段也层出不穷。
“而且我记得炎多的兄弟之一就是黄金巨神,传说里,它是一个通体黄金打造的巨人,从天而降,坠落在‘暴雨与黄沙交织之地’,就在热树洲。”法洛莎神神秘秘地说起。
“那我们就去一趟热树洲,去这座罪恶之城赞格斯,好好看看他们到底有什么阴谋吧。”徐炀点头。
明面暗面,无数线索都指向热树洲。
这座大洲一直以来都是疾病与酷暑的代名词,但随着寒霜年代的到来,酷暑之地化作温和气候,反而适合人们生存了。
人类原本从赤道走向两极,随着时局所迫,又从两极回归赤道。
“还有那帮该死的‘反魔女派’。”法洛莎恨恨地说,“他们都做了‘黄金梦’吗?绝大部分人没有吧,他们凭什么对魔女有这么大的恶意?”
“首先,从社会结构角度看,人类和魔女一直是最熟悉又陌生的共生群体,魔女的交际圈里基本是其他魔女,很少主动跟人类打交道,大部分都是井水不犯河水,所以双方一直不熟,只是两个团体生活在同一个世界里而已。”徐炀道。
“确实……”法洛莎沉思。
所有魔女的朋友基本也都是魔女。
例如魔女部里的魔女们,朋友都是互相认识的魔女,看不到普通人类。
即便是小岛叶子那样的“熟人”,也从不加入魔女的团体,融不进去。
人类和魔女,看似生活在一个世界,实际双方的生活轨迹几乎平行。
唯一的例外就是婚恋了。
魔女自然也有恋爱的需求,所以有条件的魔女都会找男人组建家庭,不过他们不会生下孩子,就是为了玩玩;一般魔女跟男人相处十几二十年之后就“玩腻了”,找下一个男人。
“那么,人类对魔女还是抱有一定陌生感甚至敌意的,他们希望尼斯托公司能够管好这些作为‘超级武器’的魔女。就像管理NCER核武库一样。那么以普通人的视角来看,就是他们起床、上班,发现上京的郊区被炸出一个大坑,就跟家门口的核武器爆炸了一样。难道他们能无动于衷吗?”徐炀告诉法洛莎。
“他们以前也这样?”法洛莎冷笑,“他们以前就是蚂蚁!”
“以前他们不会聚集起来,因为不敢发声、不敢行动,他们没有力量。但现在我们带来了新社会面貌,他们的行动、他们的声音也是正常秩序的一环了,实际上他们就该这样!本来就该有能力发出属于自己的声音,走到你面前来大声说‘不要再给世界造出大坑了’。”徐炀缓缓点头。
“……伱真奇怪。”
“这一点也不奇怪,这很正常,你看到那么多人类带着武器出现在你面前,你也感到恼怒,是,你可以杀死他们,但他们死后只会有更多人愤怒,更多人加入‘反魔女派’,购买更多更先进的武器,势必要把你打倒!”徐炀平静地说。
“卷入和汪洋大海般的蚂蚁们的战争……”法洛莎想到这就有些厌恶。
“这才是尼斯托公司给整个北部列岛带来的最大的财富。我们不怕他们聚集,就怕他们不聚集。如果人们不敢聚集起来跟你斗,人们还跟过去在京都无限管制下一样,老老实实地过日子,毫无斗志,哪怕家门口被炸出了坑也当行尸走肉……那说明尼斯托公司白来了!我们白干了!”徐炀用斩钉截铁的语气说。
法洛莎回忆那副情境。
在她眼里,一大群老百姓聚集起来,站在骇人的星之蚀边上,要求尼斯托公司让步。
那是一群怎样愤怒的绵羊!竟然也有棱有角的。
过去人们是极其麻木的,但现在他们却有了斗争的意愿和能力。
但是……但是……
“他们在反对尼斯托公司啊!”法洛莎强调,“你不觉得他们是我们的敌人吗?”
“5000万上京市民里,只有3300人出现在了现场,这比例还是很悬殊的,其实不用太过紧张,影响没想的那么大,只是性质特殊而已。”徐炀摇头。
“但他们很坚决。”
“对,他们这样激烈地起来反对,说明尼斯托公司有事情做错了,做的不够好。我们为什么要怕他们讲呢?他们提的真知灼见才多。尼斯托公司本身又不是完美无瑕的,我们也不是体圣人,最近的事情就暴露了我们的缺点,那就继续优化措施、改正体系,而不是想怎么消灭这些声音。”徐炀坚决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