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玩啦、太好玩啦——”笑星尖叫着。
尼斯托公司商标的无人机和穿梭机不知何时已经靠近轮船,居高临下俯瞰着它,用自己的导弹发射器和机枪瞄准,要求轮船停下,他们需要逮捕通缉犯笑星。
笑星环顾四周,希望能找到一条出路,不久又因为自己的想法而捧腹大笑,这里是大海,什么都没有,去哪里都没用。
她抬头黑入那些数据设备,每个信道都被堵死了,她能扫描到的只有赛博妖鬼的符号,这时候她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都低估了自己的真正对手,他们准备得太充分了。
小艇和直升机从四面八方逼近,特工们一个个冲上邮轮,将笑星逮捕归桉。她先是后退,就像被追猎的小动物,直到退无可退才停下。
她被尼斯托公司安保人员坚硬的大手抓住,这才有些平静下来,心因恐惧和兴奋而怦怦跳。
“我能精心策划出逃跑的每个细节。”笑星自信满满地对身边的尼斯托公司安保人员说。
“……”他们没有回话,但是在笑星脸上看到了蔑视和不甘,大概她以为自己还有赢的机会。
笑星被扔进一个四面封闭的黑牢房,她什么都看不见,但能感到墙壁正朝她挤压过来,她摸索着这些可怕的墙壁,心砰砰直跳,仿佛能想到某种极可怕的审判和清算正在来临。
她听到一个脚步声在门口停下。
“你好,笑星。”那个女声离奇平静,语气稳定,仿佛始终都被尺度周正地衡量过。
“你是谁?”笑星忘了。
”我的名字是中村瑞秋,我是马弗瑞克·米勒的女儿。”
“马弗瑞克?”笑星不关心死人。
“让我帮你回忆:你曾经在七印授权下与我父亲一道与尼斯托公司进行网路战争,但是在战斗最关键的时候,你留下我父亲去死,令他的意志完崩溃。你更操纵我父亲,让他自杀。”中村瑞秋说。
“我想起来了!这没什么,瑞秋,七印已经得到了马弗瑞克的神经复制体,他们可以制造出成千上万个马弗瑞克,你的爸爸太多了!”笑星说。
“这很有趣,因为在生理学定义上,我有且只有一个父亲。那些被复制和得到新生的‘马弗瑞克’与我的父亲不存在任何连续性上的关联意义。但你却把他们称为‘我的爸爸’,这说明你缺少最基本的界定和确认事实的能力。我相信你可以表现得更好。”中村瑞秋说。
“哈、哈……嘿嘿……”笑星说。
“也许你已经注意到,在这部机器里,你所在的这个犯人囚室内,墙是可以移动的,经过数学计算和机械改造,六面墙都可以彼此接近,从你的前后左右,包括头顶和脚底。你知道我打算怎么做吗?”中村瑞秋问。
笑星勐烈地呕吐,她把自己刚才吃的所有东西和酒都吐了出来,当闻到这些难闻的东西后,她又吐了一次。
中村瑞秋打开机关,笑星能听到墙壁内部机械运行的声音,感到脚下地面不断颤动,小半条腿都被自己吐出来的东西浸泡着。
紧接着,她忽然能感受到左右墙壁的距离不断缩短,而头和脚也分别顶住天花板、踩住地面,巨大而缓慢的压力迫使她慢慢弯下腰来。如中村瑞秋所说,六面墙都在朝彼此靠近、碾压。
笑星发出一声声干巴巴的笑,她蹲下来,坐在自己的呕吐物上,发出的声音越来越扭曲。她能感到这个房间越来越小,小到很快就不能装下她。仅存的空间里弥漫着呕吐物的腥臭味,她的体内翻涌着胃酸。
“啊……啊……”她不再笑了,因为房间已经压缩到她蹲坐着都感到极度吃力的地步了,她改变不了任何姿势,头撑着天花板,嵴椎承受起巨大的压力来,两脚往前伸,伸不动,两手往左右推,推不动。
好小,好小,简直像把成年人塞进一个侏儒睡的棺材,笑星哪怕把两腿锯掉、把两手切断也不可能适应这里。
她把自己缩成一个球,头往底下,贴着自己的呕吐物。
“救命!”笑星不再笑了,她发出这辈子最字正腔圆的求救,“救命!”
“根据我的分析,我父亲承受网路世界伤痛极重,如果我要在现实生活中对你施加同等惩罚,我必须对你施加一模一样的‘压缩’之刑,使你能品味我父亲马弗瑞克痛苦之一二……”中村瑞秋声音越来越慢,仿佛故意拉长笑星被折磨的时间。
“救命——救命——我什么都做……饶了我吧!饶了我吧!求你了!求你了——呜——呜哇啊啊啊啊啊啊——”笑星尖叫。
中村瑞秋听到非常响亮的“咯嘣”声,好像是腿骨还是肩胛骨被压爆了,人类坚硬的骨头在数万马力的挤压下开始粉碎,笑星的声音变成了一种令人午夜梦回的癫狂哀嚎,任何人听到笑星此时此刻发出的恐怖声音都会发自内心汗毛耸立。
中村瑞秋抚摸着面前的墙壁。
“马弗瑞克·米勒先生,您的女儿为您复仇了。”说完,她头也不回地离开。
血水从囚室的缝隙中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