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能喘气,完全就需要感谢集团的医疗技术——正是周围的那一个个巨大的医疗设备,替代了他的内脏,帮助他在体外进行着必要的生理循环。
最后,灰原初将视线移到了蛇的脸上,与他对上的视线。
蛇又笑了起来,鼓起苹果肌,然后用沙哑的嗓子对他打招呼道:“向您致敬,我们的父与神。”
灰原初沉默片刻,掏出手机打字答道:“我不是亚大巴多。”
“我知道。父亲不可能出现在这个世界……不过既然你握有他的权柄,那么你就是他的代表。”蛇不以为然,“曾几何时,那些无知又无头脑的小姑娘都可以代表着父亲发号施令呢……”
他又看了一眼灰原初现在的样子,嘿嘿冷笑了两声,“不过,在没有头脑这一方面,她们确实可以代表父亲。”
“你是说……昏眠少女?”
蛇闭上眼睛,一副“这还用说”的样子。
从蛇的态度里,灰原初再次升起了怪异的感觉。
一直以来,他总有一种感觉:蛇这位使徒,与战士长等人比起来,确实有着某种根本性的不同。
蛇自己倒也归纳过这种差异,按照他自己的说法,这是因为他本来就不是光之父的信者,反倒是谦卑地自认为是亚大巴多的仆从。
但灰原初总觉得,在有真有假的话语背后,蛇还隐藏着别的东西。
就像是滑腻的他平时在谈起亚大巴多时候,却一副完全不敢不恭敬的态度,以及此时说起神话生物时候不屑的口吻,就像是——
“你亲眼见过那一幕?”灰原初随口说出蝉群送过来的某个荒谬念头。
“嗯……嗯?那怎么可能。我只是在说神话故事而已,神话故事。”蛇却突然狡猾起来,不肯多说了。
作为病人,他疲倦地缓缓呼出一口气,然后再次望向灰原初道:“所以,您不是来杀我的,是吗?”
“当然。”灰原初答道,“我上次就说过,我只负责见证。”
——另外也就是为了保持见证,还会负责随时将火铊随时拉起来这种小事。灰原初在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
蛇得意地笑了起来。
不等灰原初提问,蛇已经得意洋洋地炫耀一般地主动说了下去:“您应该明白吧,这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三种命运’”
“我的命运,因此也在这个地方被划分为了三道支流。
“一道支流遇到您,一道支流遇到火铊,还有一道支流遇上你们的同伴——那个叫做亚瑟的集团小子。
“所以,在这三种命运中,只要我在任意两条支流里的命运已经确定,另外剩下的那条哪怕出现了相悖的命运,也会在三条支流合流之后迅速被稀释……也就是说,我不会死。”
灰原初暗暗点头。蛇所说的这段话,证实了亚瑟与火铊对这个统治域的推测。
不过——
“那也得有三分之二你不死的情况才行。”
“所以,我早就计算好了啊——”蛇露出了奸诈的笑容来,“在现在的情况下,死亡命运……绝对,绝对不会超过三分之一。”
“哦?怎么算的?”
蛇首先望了灰原初一眼,似乎竭力从病床上抬了抬脑袋,算是行礼:“首先,在您这条支流里,我就绝对不会死。因为您上次就说过了,您只负责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