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理所当然,透露出了一种可怕的和谐感,与白装人那边的松散温馨完全是两种环境。
方闲感觉这些蓝装人是天生的军人,甚至是天生的学者,他们每个人都极其理智。
想到此,他又不禁自嘲起来,如果现在着急的是那帮窑子水手,恐怕这会儿已经吵闹得不成样子,应该足够开起赌局了,还会不停地又人过来扯淡。
大约过了二十八分钟,小亚伯准时地到来。
“先生,一共召集了104个人,按你说的,每人500金币,其中22人有战斗经验,需要60金币,还有两位具有十分丰富的沙漠旅行与战斗经验,需要100金币。”
“好的。”
“另外,每把火枪外加骆驼的租用费是5金币,弹药消费回来后结算。不算我个人的雇佣费用,总共用去了42040枚金币。如果您也需要骆驼和火枪的话,那么久是42045金币。”
“……”
“怎么了?”
“口算的?”
“这很难么?”
“没事。”方闲咳了一声,鼓励道,“如果此行找到了我的朋友们,并且带着他们安全回来,余下的金币就都是你们到了。”
“谢谢,先生。”小亚伯终于露出了鲜见的基色,他转头对其他人说道,“这位先生说了,如果完成任务,佣金将会翻倍。”
人群中并没什么欢呼,所有人都冲方闲投去了礼貌地,感谢地微笑。
就这样一群人向村门走去。
小亚伯伴在方闲身旁,开始向他讲述计划。
“首先。我们从村子的南门出去,分为四个小队,分别向东南西北四个方闲搜寻,如果哪边有消息,我们会用信号弹联系。”
方闲努力让自己的思维跟上他的语速,小伙子思路太清晰了,自己根本就无需多言。
可这一席话。终于让方闲找到了不科学的地方,他不想让小亚伯觉得自己是个白痴,便努力地展现起自己的智商:“亚伯。村子只有一个门么?”
“有两个,一南一北,你是从南门来的。”
“那么负责搜寻北方的小队。直接从北门出去不就得了?”方闲脸上淡定装逼,心中却终于对自己智商恢复了些许自信。
“我们到不了北门。”小伙子摇了摇头,“同样的,居住在北门的人也无法来南门。”
“为什么?”
小伙子努力想了想,最后说道:“懂的人,自然就懂了,你既然不懂,我也无法解释。”
“…………”
就这样,一行人分成四队,每队15人。主力向北方寻找的部队则有60人。
方闲骑在骆驼上,有些不解:“每队25人不好么?”
亚伯来到沙漠上,气质发生了微弱的改变,少了些和蔼,多了些警惕:“向北的这边最危险。很可能发生战斗,我们要尽量保证战力。”
“你说的危险到底是什么?”
“住在村北的人。”亚伯正色道,“如果碰到他们,你第一时间躲远些,不过你不要害怕,即便我们输了。北边人也不会对你下手。”
“为什么?”
“因为你不是我们。”
“……”方闲挠了挠头,继续问道,“你们彼此如此仇视的话,怎么还能住在一个村子离?”
“祖祖辈辈住在这里,没人会离开。”亚伯叹然道,“我们立下了规矩,在村中分别住在不同的区域,并且不能在村中开战,那是对祖先的亵渎。”
“……”
“但出了村子,就不再有这个枷锁。”亚伯解释道,“如果白天出来的话,我们会远远望一眼,然后人少的一边撤走;晚上的话,也许有的人会选择潜伏,偷袭弱小的队伍,所以我要保证这个队伍的人数。”
“我……大概明白了。”方闲确实大概明白了。
事到如今,他已经搞清了来龙去脉,也搞清楚了,这个村子到底是什么,更搞清楚了蓝装人是什么,白装人是什么。
想到此,他心中突然一阵寒冷。
村北的人……难道就是……
方闲连忙摇了摇头,这才意识到与蓝装人为伍的危险。
亚伯仿佛看出了方闲的恐惧,直言不讳:“我说过,你不必亲自随队,我们是最讲究信用的,绝对会用心侦查。”
方闲干笑了一声,拍了下腰间的刀柄,又摸了摸另一边捆着的袋子:“我想如果在这种时候,我能为她们送去香喷喷的鸡肉,她们会很开心。”
“当然,没什么比和家人在一起更开心的了。”亚伯也是露出微笑。
方闲一怔,问道:“可我看你们……好像……抱歉,好像没有多么温馨啊,与白装者比。”
“白装者,呵呵。”亚伯笑道,“你刚来村子,并不了解她们,更不了解我们。有些人喜欢将十倍的东西浮在脸上,有些人更愿意将千倍的热忱铸刻心中。”
亚伯说着,抚摸着自己的左胸,闭目默吟了一段方闲听不懂的话。
方闲虽不理解,但还是表示了应有的尊重,不再打断他。
队伍有条不紊地行进,四方又各设了四个斥候,作为先发部队勘察情况,如果有埋伏的话,也不会整支队伍都栽进去。
“晚上就是这样,行进必须很缓慢。”亚伯怕方闲着急,便向他解释,“我们不敢举火把,只能依赖月光;我们只能藏在风声下轻声细语。”
“大概明白了。”方闲点头道,“其实不用这么严谨,我们的队伍足够庞大了。”
“永远不要大意,永远。”亚伯很严肃,“我们为此已经付出了太多的损失,不能再牺牲一个同胞。如果不是你的出价太过诱人,我是不会组织这么危险的计划的。”
“哦?”方闲有意试探。
“旅人,你对我们好像很感兴趣?”亚伯笑了笑,“如果我是玛丽的话,现在已经对你滔滔不绝了,可惜我是亚伯。”
“呵呵,你比你的爷爷强太多了,那个老顽固一句话也不愿与我多说。”
“见谅。”亚伯礼貌地微笑,“爷爷经历的太多了,已经没有什么东西能让他产生波澜。”
“除了金币。”
“哈哈!”亚伯大笑,这是他第一次真诚的笑,“先生,您真是个口不择言的人。”
方闲借势掏出从玛丽家带来的葡萄酒袋,灌了一口后递给亚伯:“晚上太冷,暖暖身子。”
“不了,如果凯旋而归的话我可以陪您喝一杯。”亚伯做了一个杯子的手型,“就一杯。”
“哎……”方闲终于放弃套话了。
“您到底想了解什么?”亚伯问道,“您是我见过最有好奇心的人。”
“说实话?”
“我没有能力辨别您言语的真伪。”
“……一点幽默细胞也没有么。”方闲无奈道,“我有好多要问的,比如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这个没人能回答你。”
“所以,我退了一步,我现在想知道我到了哪,你又是谁。”
“……”亚伯略微沉思了一下,终于开口了,“既然这样,我可以将能解释的事情告诉您。您太迷茫了,比我见过的所有人都要迷茫。”
“……”
一行人一边搜索,亚伯一边为方闲讲述村子,在月光的照耀下,这位正值壮年的小伙子身上笼上了一层浓重的沧桑感。
“村子里,最先只有我们的祖先,我们建设了这个村子。”
“是你们?”
“是的,是我们。”亚伯看出了方闲的疑惑,眼中透露出一些仇视,“当然,你如果问他们,他们一定也会说是他们祖先创造的村子。但事实上就是我们,绝对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