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名第一的,既不是三溪所在的千湖之省鄂北,更不是母亲河哺育的豫南,而是西蔵,这对搞水文水利的人来说是再基础不过的事情,但对外行来说这事儿挺难理解,其实只要稍微一琢磨就明白了。
我们看得见的河流,并不是水资源的主体,那些早已伫立在那里的雪山才是。
西蔵高原诸峰高耸入云,连绵不绝,每座雪山顶都顶一个湖,论这个理论蕴藏量,西蔵以17000亿度(每年)傲视群省,这大概相当于2003年全国的发电量,超出第二名很多。
可那毕竟是雪山,不方便用吧……用了也不合适吧?
为此,我们又定义了“技术可开发资源”和“经济可开发资源”两个术语,按字面理解即可,技术可开发就是“老子想搞还是能搞的”,经济可开发则是更进一步筛选了一下,选出了有经济效益的部分。
如此科学分析过后,西蔵剩下的经济可开发水资源仅有不到400亿度,原先的总量的3%不到,复杂的地理地质环境,荒无人烟的地区,输电的困难共同决定了这个数字。
反观第二、三名,倒没受什么影响,凡是蕴藏的水资源,大部分都可以经济开发。
这两个省份有个共同特点,都正好在高原边上,雪山上流下来的水第一关就是经过这里,而且都有明显的地势梯度,水流势能高,流起来带劲儿,效率高。
这两位最后的经济可开发资源数据也相差不多,分别是泗川5300亿度,和滇南的4700亿度。
毫无疑问,泗川大家早盯上了,无数的大坝,高坝都在计划中,它也将在未来成为中国水电第一大省,可惜的是基本没啥光荣,主要就是被骂了,所以焦点真的不需要在三溪上,泗川更过分,单是一条大渡河,就安置了28级电站,河水刚被上一个电站剥削过没自由多久,就又撞上了第二个。
开发,是为了生产生活需求,总要迈出这一步。
过度开发,就没这么淳朴了,更多的是资源上的争夺与私欲。
泗川那些密布的水电站与此时滇南所谓的几千个水电站有本质不同,滇南这就是数量大,实际上都是在小支流上做的文章,大多也没有修像样的大坝,都是能带着小水轮机转就可以了的小电站,能供我们村电灯亮着就够。
泗川不同,大多都是拦江劫河的大坝,由于鬼都觉得这太过分了,后来的舆论也理所应当地将频发的地震归结在这上面,孰对孰错,各家自有说法。
而滇南相比于泗川,就和谐很多了,虽然多,但多数都很随意,江水虽多,我只取一小瓢,也有几个大电站,不过分布均匀,适可而止。
张逸夫此番想规划的,就是这个。
他知道自己没本事也没工夫去泗川折腾,这都是不可遏制的趋势,没有二战,人类也永远不会将战争的苦难铭刻在灵魂中。
只是滇南这么美好的地方,应该尽量美好下去。
水资源当然可以开发,但要选那些水流最合适的地方开发,有可能的话尽量让其松散、适度,让我们的水电建设投资用在刀刃上,不要过度开发。
金沙江、澜沧江、怒江三大水系,自然是主要考察目标,综合脑子里的相关技术资料,构建一套合适的开发计划,但愿有人能注意到吧。
云计划当然远不止于此。
风电,在滇南同样是一个有趣的事情,说法与政策总是在变。
首先要说的事就是风水互补,作为天然能源,难免受季节因素影响,河流的流量就分丰水期和枯水期,在丰水期之外,水电站全年有很长一段时间只能低负荷运转,或者关很多机组,而这个时候,恰恰是风电最佳的发挥空间,枯水期恰好是大风季!
滇南虽然林区多,地势复杂,但地广人稀,而且每年的流量有保障,完全有开发潜力。
不过这方面的决断,要更慎重一些,开发风力资源对城市和气候的影响是很直接的,比如雾霾、雾霾或者雾霾……
因为这些因素,也让后来的滇南风电政策不断的变化,一会儿大张旗鼓的鼓励,一会儿又突然全部叫停。
当然,基于环境方面的考虑是其次,最关键的原因还是云计划的第三大点——输电。
这也算是老大难问题,作为国家重点盯,部里重点抓的工程,在电站建成之前输电设施就必须到位,比如三溪或者北漠,都是恨不得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而滇南电力开发基本靠自己争取,没了中央输电基建方面的大力支持,如此高昂的成本和费用,始终让滇南心有余而力不足,不少水电风电设施早已计划到位,甚至准备投产,却要面对输电没跟上的情况。
所以说,让一个或者一群脑子明白,学识丰富,有前瞻眼光的人来规划滇南的电力发展,该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惠及当代名声利益,同时避免自己借钱子孙还债,该是多么高尚的事情。
张逸夫摸着这本云计划,就像摸着自己的最后的童真与幻想。
加油啊,一定要让人看到你!(……)I12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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