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托尼.唐恩。”
“他自己?”
莫特森点点头:“他自信地让我都觉得不可思议,不管什么时候他都会表现出来信心,但我却不知道那些信心从何而来。
我专门研究过他以前,和现在的性格相差了整整半个地球。
诺丁汉大学皇家医院的结论是因为那次脑部受到撞击导致……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得说,上帝和我们所有人开了一个大玩笑。”
劳伦森习惯性的摸着自己嘴唇上的胡子,在心里反复思索莫特森的这番话。
莫特森笑了:“怎么,开始担心自己胡子不保了?”
“我才没……”劳伦森又“吹胡子瞪眼”了。
当这两人在评论席上聊天的同时。托尼.唐恩则在更衣室里看着沉默地球员们。
球员、教练员、队医、包括唐恩自己都没有说话。看台上为谢菲尔德联队加油地歌声清晰可闻,这更增添了更衣室内压抑的气氛。
所有人都在看着唐恩。半个赛季来,他已经通过自己地实际行动在他们中建立了威信。
这是一场关键比赛,这时候大家都会选择信任他们的主教练,他们的头儿,他们的“boss”。
唐恩终于开口说话了,他声音不高,却压住了外面主队球迷的歌声。
“这个赛季我们和谢菲尔德联队交手四次,前三次我们全部失败,联赛第十七轮在我们的主场,甚至输了个0:3。
附加赛第一回合我们主场1:2输给他们,不仅丢了三分,还送了他们两个客场进球,现在看来这场比赛我们凶多吉少。
外面都在说这个赛季之后第三支升上英超的球队就是谢菲尔德联,但我知道他们都在瞎说。而且我知道你们也知道。”
“对!”有人情不自禁的出声应道。
唐恩看了发出声的安迪.里德一眼,小伙子双眼放光,正看着自己。
他继续说道:“我承认谢菲德联队从整体实力上来说比我们强,但是决定一场比赛胜负的不仅仅是双方实力,还有其他一些东西……呃,你们想听我讲个故事吗?”
谁也不知道唐恩怎么突然要在这么重要的赛前给大家讲故事,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故事,但他们知道唐恩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理由,于是都点点头。
“话说很久很久以前,年代久远到已经不可考了。
有两个国家之间爆发了一场战争,这场战争打了很久,终于到了要进行决战的时刻了,一方大军开到了战场,军队领袖却让士兵们把营地扎在河滩上,背靠湍急的大河。
他的参谋们坚决反对,他们对那个将军说:‘大人,后面就是激流。
把大营扎在这里,我们就没有后路可退了呀!万一我们形势不利,连跑的路都没有!’”唐恩仿佛在演话剧,他模仿着韩信的谋臣说话。
他把这个在中国大多数人都知道的故事改编了一下讲给这群英国人,他们还听得津津有味呢。
“将军告诉他的手下们:‘这是决战。如果打起仗来,有丁点势头不对,我们的士兵就会四散逃跑。
你们指望散兵游勇打胜仗吗?我让你们把营扎在河滩上,背靠大河,就是希望告诉所有的士兵:他们现在没有退路!如果不想死,就给我打败敌人,拿下这场战斗!’你们知道后来的结果是什么吗?”唐恩伸出一根手指,“那个将军的军队士气高涨,全都抱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信念打败了比他们强大很多的敌人。
”
“你们难道不觉得这和我们现在的处境很相似吗?我们的情况已经糟糕到不能再糟糕了,简直比我在场边被大卫撞翻,后脑着地还要遭!”唐恩说到这里指了指约翰森,大家都笑了起来,更衣室紧张的气氛稍微得到缓解。
停顿了一下,等球员们都笑完,重新期待的看着他,唐恩才板起脸继续说。
“强大的对手,客场作战,加文的死……内忧外患一大堆,比之前我们所面临的任何一刻都还要困难百倍!但我坚信我们可以赢,因为我们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厉害过!没有后路让我们逃跑,实际上我也不需要逃跑。
干掉谢菲尔德联,杀进决赛!然后……”唐恩缓了口气,“……然后我们去参加下赛季的超级联赛。”
“我们这个星期里一遍又一遍练习各种战术为了什么?我告诉你们,今天我们背水一战,不是他们去死,就是我们去死!不想死的,就给我出去杀了他们!!”唐恩大步走到门口,一把拉开了更衣室的门。
巴拉摩尔巷球场看台上的歌声和呼喊声如潮水般涌了进来,在瞬间便填满了这间小小的更衣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