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知道一种视角,叫“上帝视角”。
如果真有上帝俯瞰人间,那他就能看到千万种人,千万个方向,千万种追求,千万种人生。
渺小的人类各自沉陷在自己的人生里,为理想,为爱情,孜孜以求,迷途难返。
上帝如果认真看了这些人的人生,看多了之后,或者会心生悲凉,心生寂寥,又或者,会心生厌倦。
因为世上的人太多了,他们的人生轨迹,在上帝眼里,就像蚂蚁爬过的灰迹,实在不值一提。
但对于蚂蚁来说,它爬过的那漫漫一程,就是它人生的全部。
所以,诗人经常感叹宇宙之无穷,人生之一瞬,哲学家经常会思考与感慨人类的渺小,会把人类比作一根会思考的芦苇。
但那都是智者的过度思考。
人都是太聪明就容易想多,越简单越普通的人,反而活得越踏实。
一个天才哲学家的幸福指数,可能还不如地里劳作的老农。
所以,平凡的人类,在追求人生幸福的路上,都是平凡而可贵的。
没有哪一个认真活着的生命应该遭受上帝的蔑视。
所以,平凡如张赫,如白思纯,如紫梦,如孙安雅,无关品行,无关贵贱,都只是朝着自己憧憬的方向前进的人。
在这一点上,大家都是平等的。
有区别的,只是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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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果自从上大学后,回湘南的时间就不多了,她暑假大多时候在实习或打工,寒假也只会回来不长的一段时间。
过年,拜年,在家的时候加起来也就个多星期。
因此,对于家里的各路亲戚,成年之后,就多少变得有些生分了。
很多人似乎都会有类似的经历。
儿时的表兄弟表姐妹,小时候是能够玩到一起去的,无论性别,无论家境,都可以在一堆疯玩。
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各自升学,各自选择人生道路,慢慢地,他们就会渐行渐远,即便再见,也会多了些隔膜,少了些共同语言。
夏果知道这种过程是必然的,是无可奈何的。
她和姑姑家的表姐,小时候是玩的很好的,那时候,逢年过节相聚,表姐都会带着她这个小表妹到处玩,穿街走巷,买小吃,看风景。
那时候,夏果很依恋这个表姐,对她感情很深。
但后来,这个表姐二十二岁结婚了,然后就开始了婚后生孩子,带孩子,晒孩子的生涯。
那一瞬间,夏果感觉有些迷乱,一时适应不了生活的变化。
虽然夏果仍旧把她看作小时候带自己四处玩耍的亲切的表姐,但是两个人失去了共同语言之后,交流就自然会减少,原来的情感就会逐渐被封存在琥珀里,看得见,却有距离。
再相见的时候,她们还是会相视微笑,心里都会说,哦,是你啊,却很难再有亲密无间的交流了。
有时候想起,会有一丝伤感和失落,但转瞬就会被自己的生活覆盖。
夏果已经学会了接受生活的这种无奈。
奶奶家离得不远,就在城市北的老宅区。老两口都不愿意随儿女住,不想给儿女添麻烦。
另一方面,也是舍不得住了几十年的老房子。
老宅对于后辈来说,是人生的起点站,但是对于老人来说,就是人生的终点站。
老宅总是累积了太多忘不掉的岁月,攒下了太多割舍不掉的回忆。
所以,他们宁可住在老房子里,享受每年不多的几次团圆。
在这不多的几次团圆里,他们会感觉一切都回到了过去。
夏果回来之后就去看过一次爷爷奶奶,两位老人精神状态都不错。
“不是说大年初一不能回娘家吗?姑姑怎么约的今天呀。”在车上,夏果突然想到了这一茬,就问了一句。
夏爸笑了一下说,“她和巧曼年前就回来了,陪你爷爷奶奶过了年。”
“哦。”夏果恍然点头,脑海中闪过的却是表妹苏巧曼的面容。
姑姑生的两个女儿,表姐苏巧玲,比夏果大几岁,表妹苏巧曼,比夏果小几岁。
虽然是亲姐妹,两姐妹的性格却区别很大,苏巧玲性情温和安静,会照顾人,苏巧曼却有些娇气贪玩。
严格来说夏果并不喜欢这个表妹,以前是因为她每次到家里来,都想顺走她一样东西,可能是小饰品,可能是小娃娃,不给就会故意哭闹惊动夏爸夏妈。
虽然只是偶尔得逞,也足以让夏果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