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昭侯十八年八月,又是一年秋收之际来到。
虽然来这个世界已将近六年,可魏无忌不是在征战就是在征战的路上,从未关心过农事。
可如今做了一国之君,那便得面面俱到,对重中之重的农事魏无忌自然也要上心。
颇为有趣的是,此次廷议魏无忌和大司农丞曹运交流不少,倒是冷落了大司农本人。
谁让曹运是魏后曹馨的爷爷呢,所以在场官员虽多有官职较高者,但对曹运却不敢有轻视之心。
在议定了秋收的各项事宜之后,魏无忌便让大司农衙门的人回去了,被他留在殿内的的唯有丞相、廷尉和御史大夫三人。
国君将这三位辅国之臣留下,自然是符合惯例的,这说明接下来要议的事情将是家国大事。
在魏无忌继位小半年后,郭梁栋三人从罪开始的惶恐不安,如今也算是恢复而来正常,不再担心随时有可能落下的屠刀。
当然了,恢复正常也是相对而言,他们三人对魏无忌的敬畏却是丝毫不减,直追当初统摄众臣的昭侯。
如今,在经历了六月的流血事件后,武安城内已经恢复了正常,当初的恐怖时间也不过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
“丞相,发往长平大营的粮草是否已经起运?”魏无忌坐在君位上,扶额问道。
丞相是百官之首,总揽一切事务,对此时自然是知晓的。
便听丞相郭梁栋道:“回禀君上,早在三日前便起运了,料想半月只能必能运达长平前线!”
谁知丞相刚刚说完,便见魏无忌狠狠一拳砸在御案上,而后恨声道:“唐国和肖国竟敢备齐寡人,寡人非踏平这二国不可!”
魏无忌动雷霆之怒,殿内三人即便位列人臣之首,一时也绝压力骤至,一个个都小心翼翼躬着腰。
倒是郭梁栋此时硬着头皮道:“君上息怒,唐国肖国确实可恨,可如今国内疲敝,年内怕已支撑不起大战了!”
唐国和肖国的背弃确实可恨,但他们这样选择也是无可奈何。
在他们的国君看来,魏无忌是比魏昭侯还要狠辣的存在,他们已经受不住更严酷的剥削了。
而此时郭梁栋说这些话,当然也是肺腑之言,魏国如今确实已经经不起大战了!即便是对唐国和肖国动兵也经不起。
对郭梁栋所说,魏无忌心里也跟明镜一般,也只有当家之后,他才知柴米油盐之艰难。
所以,魏无忌则道:“寡人知道,如今当然以秋收为重,不可妄动刀兵!”
但魏无忌这话却给人的意思是,现在以秋收为重,秋收之后便可以动武了!
郭梁栋却并未继续劝谏下去,他也只能到时候再行劝谏之事,否则惹怒了魏无忌他也吃罪不起。
这也可以看出,即便已经过了两个来月,武安众臣对魏无忌还是满怀畏惧的,即便是丞相也不能免俗。
谁知,魏无忌此时突然问道:“丞相……为何不说话?是在怕什么吗?”
这话可就说得有些严重了,郭梁栋顿时冷汗直冒,他不明白魏无忌这样问是什么意思。
其实,郭梁栋如今已经患上了廷议恐惧症,只要是在这大殿内他便总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随即,魏无忌又把目光转向了廷尉赵禹和士大夫张育,道:“你二人一直不说话,又是在畏惧什么?”
赵禹和张育二人那能想到火一下就烧到了自己这边,两人瞬间也如郭梁栋一般冷汗直冒,却又想不到该如何去应回答。
难道他们能直说自己是在怕国君?那又是在国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