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接着说:“那倒巧了,我的一位朋友,手头紧,有一批上乘的干货要急于出手,不知这位老板还要不要?”
房东大娘热情地说:“那我帮你问问看,还要不要。”
来人说了一句:“那先谢谢您了。”
房东大娘来到东厢房,敲了敲门,用宁波话说:“朱老板,朱老板,你们起来了吗?大生意了来,大生意来了。”
胡明康应了一声:“来了来了。”前来开门。
胡明康打开门,房东大娘接着说:“呶,这位先生,有批好货,你们谈,你们谈。”后面站着的自然是陶然。
胡明康说了一句:“先生里面谈。”随口说了一句:“美华,沏茶。”
陶然摇摇晃晃进了屋,环顾了一下屋子的四周,在一条板凳上坐了下来,阴阳怪气地说:“哎呀,真是不简单啊,堂堂的忠义救国军的司令,赫赫有名的抗日英雄,一下子变成了做干货生意的朱老板,比孙猴子还厉害啊!请问老哥是何时到滨海的呀?来了,也不告诉老弟一声。”
胡明康坐在陶然的对面,不以为然地说:“不瞒你说,我来了也有半年多了,我又不知道你在这里高就。我这叫到什么山,砍什么柴,你不也是一样吗?堂堂的中统局特训班宋教官,摇身一变,一下子成了滨海市公安局陶局长了吗?你不比孙猴子差呀。”
两人同时“呼呼”大笑。
陶然感到胡明康的话有些逼人,有种无话可说的感觉,接着又说了一句:“那天,我在马路上正邂逅到了你,因我有急事。是怎知道我在这里当公安局长的呀?”
胡明康说:“哦,天黑,我是没有注意到你,那你为什么连招呼多不打一个呀。”
陶然又阴阳怪气地说:“除了我有急事,还有怕老兄不方便,在这里,认识的人越少越好埃”
胡明康满不在乎地说:“我没有见不得人的,有啥不方便的?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埃你也不是一样吗,有谁来在意你这位当时的教官啊?”
陶然感到明康的话像一把剑,直捅到他心里,又像一把钢叉撩开了他头以上的面纱。
这时,严美华拿上茶,说了一句:“请用茶,你们慢慢聊,我还得要去洗衣服。”
陶然说了一句:“谢谢少夫人。”抬头又看了严美华一眼:“少夫人从来没有见过,贤惠,气质不错埃”自然缓解了一下谈话的气氛。
胡明康接着说:“女人嘛,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就行,毕竟是过日子,又不是放在家里看的。哈哈。”
陶然说:“司令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胡明康接着说:“什么司令不司令的,如今已不是当初,人物全非了,不像你啊,一颗墙头草,随风倒;常胜将军,什么时候都吃得开埃实话告诉你吧,南京占领以后,我还来不及撤离,成了俘虏,共产党对俘虏有政策,去留自由,这点你也是知道的,为国民党卖命也好,为共产党卖命也罢,还不是都一样,都是养家糊口,想来想去,还不如打道回府,做点小生意,倒自由自在。过去的名声不太好听,我妈妈姓朱,就随了她姓。”
陶然将信将疑地说了句:“哦1接着说:“今天我还有事,改天我们好好喝几盅。”起身告辞。
胡明康起身连说:“好!好1
俗话说:“墙内有人说,墙外有人听。”一个黑影猫在窗台下,胡明康和陶然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